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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内姐妹(第1/7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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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3>一</h3>

要不是那天晚上偶然撞见四年来未闻音讯的D,我也许永远不会得知辛西娅的死讯;而我要不是涉入了一连串的琐碎调查,也许永远不会撞见D。

那天是一个令人后悔出门的星期天,暴风雪折腾了整整一周,地上一半晶莹,一半泥泞。我在一所女子学院教法国文学,学院挨着一个依山而建的小镇,我平时下午都来这里散步。就在那天散步途中,一座木头房檐下挂着的闪亮的冰柱往下滴答淌水,引得我驻足观看。冰柱投在后面白墙上的影子异常清晰,我便由此断定水珠滴落的影子也是可以看到的。然而没有。也许是屋顶太过突出,也许是视角不对,也许我看的并不是正有水珠滴落的那根冰柱。水珠滴落中有种节奏,有种变化,我觉得像是硬币魔术一般令人着迷。它引得我一连看了几条街边上的房子,看着看着就到了凯利路,来到了D当教师时住过的那栋房子前。我抬眼往挨着房子的车库屋檐上一看,上面挂满了透明的钟乳石,后面是它们映在墙上的青色剪影。我总算没有白来一趟,赶快选了一个来观察,只见一个惊叹号一般的点,正在脱离它的正常位置,急速下滑——比和它一起下落的融冰水滴稍快一点。这对孪生的闪烁很好看,但我看得不过瘾,也就是说它仅仅吊起我的胃口,我要看看明暗组合的其他花样。我继续往前走,怀着一种本能的感觉,好像自己会整个化成一颗巨大的眼珠,在世界的眼眶中滚动。

透过孔雀彩屏般的眼睫毛,我看见低垂的太阳在一部停放的汽车圆背上反射出钻石般炫目的光。海绵般的融雪让所有的东西都带上了生动的图画感。水一波叠着一波,沿着一条斜坡街道流去,一拐弯又优雅地流入另一条街。房舍间的窄道里露出富裕人家的紫色砖墙,多多少少带着点追求浮华的俗气。我第一次注意到还有简朴的凹槽,架在一个垃圾桶上当装饰——在如今算是石柱上架水槽这种古物最后的遗风了。我也看见了垃圾桶盖上的涟漪——从一个想来历史悠久的中心一圈一圈四散开来。死雪带着黑色的头顶(上星期五推土机铲起来留下的),立在路旁,宛如一只只没有长大的企鹅,沿着路缘排开,望着底下排水沟里闪闪的波光。

我往上走走,又往下走走,然后直接走进了一片柔美的垂死天色中。到我平时吃饭的时间,一连串被我观察和观察着我的事物终于引我来到一条街上,那儿离我平时吃饭的地方太远,我只好决定试试一家位于小镇边缘上的餐馆。吃完饭出来,夜已经无声无息地降临,没有任何仪式。一柄停车计时器在一块潮湿的雪地上投下拉长了的暗影,像个瘦削的鬼魂,带着一丝奇怪的淡红。我找出了其中的原因,那是人行道上方餐馆招牌发出的茶色红光。也就在此时——我在那儿晃悠,有点疲倦,心想在拖着沉沉脚步回去的途中,会不会交好运,遇上相同的景象,只不过换成霓虹灯的蓝光——就在此时,一辆小轿车嘎吱一声停在我身旁,D装模作样地惊呼一声,从车里钻了出来。

他是从奥尔巴尼去波士顿,路过这个他曾住过的小镇。旅行中的人若是故地重游,每一步都应该勾起撕心裂肺的记忆,此时他却显得丝毫无动于衷。我对这号人先是替他心如刀割,接着是怒从心起,这样的感受一生中有过不止一次了。他领我返回,进了我刚才离开的那个酒吧。和往常一样打着哈哈寒暄一番后,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冷场,他为了补这个空当,随便说了几句:“唉,我从没想到辛西娅·瓦内的心脏会有毛病。我的律师告诉我,她上个星期死了。”

<h3>二</h3>

他还是那么年轻,那么傲慢,那么狡狯,还是没有和那个小巧玲珑的温柔女子离婚。这个女人从来没听说过,也没怀疑过他和辛西娅那歇斯底里的妹妹有过一段灾难般的婚外情,辛西娅的妹妹也从不知晓我和辛西娅的会面。那次是辛西娅突然把我叫到波士顿,逼着我发誓找D谈谈,他要么立即停止与西比尔见面——要么和他的妻子离婚,否则就“轰走”他。(透过西比尔胡言乱语的棱镜折射,辛西娅无意间把D的妻子看成一个凶神恶煞的泼妇。)我立刻逼D表态。他说没什么好担心的——反正他已决定放弃在这个学院教书的工作,要带妻子移居奥尔巴尼,去他父亲的公司上班。这桩绯闻事件也就至此戛然而止了——它本来险些会成为一团拖上几年也无望解开的乱麻,在并无恶意的外围朋友中没完没了地被当作公开的秘密谈论——甚至在这种与自己无关的痛苦上建起他们之间新的亲密关系来。

我记得找D谈过话的第二天,我坐在大教室高高的讲桌旁,给学生进行法国文学课程的期中考试,那正是西比尔自杀的前一天。她脚穿高跟鞋,拎着一只手提箱,走进教室,把箱子往已经堆放着几个皮包的角落里随便一扔,一耸肩让毛外套从瘦削的肩头滑下,叠好放在手提包上,然后和另外两三个女生一起来到我的桌前,问我何时将成绩单寄给她们。我说阅卷要花一个星期,从明天算起。我也记得当时我还猜测D是否已将他的决定告诉了她——我为这个对学业一丝不苟的小女生感到强烈的悲伤,在一百五十分钟的考试时间里,我的目光频频转向她。她穿着灰色的紧身衣服,像个孩子一般又瘦又小。我不停地观察她细心烫卷的深色头发,还有那顶极小的绣花帽子,上面配有当季流行的透明小纱网。帽子下面是她那张小脸,因某种皮肤病而留下的伤疤将它切割成了一幅立体主义的画。又因照太阳灯治病,她面容僵硬,像戴着面具一般,好生可怜。脸上能上妆的地方她都上了妆,这样一来那魅力又遭到进一步的破坏。干裂的嘴唇涂成了樱桃红,中间露出苍白的牙龈,深色眼睑下的眼睛像稀释了的蓝墨水,整张脸上只有这两处还可以显示出她的美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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