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奥纳多(第4/10 页)
与此同时,兄弟俩开始膨胀,越胀越大,充满了整个房间,整个公寓,然后胀到楼外去了。和他们相比,那棵年轻的白杨树这时就和一棵染色棉絮做成的玩具树那么小,放在圆形的绿色支架上摇摇晃晃很不稳当。这栋公寓房也变成了一个玩具房,一个落满灰尘的胶纸板做成的东西,还到不了兄弟俩的膝盖那么高。他们无比巨大,专横地散发着汗味和啤酒气味,声音粗壮,言谈愚蠢,头脑里换成了渣滓废物。他们造出可耻的恐怖气氛,令人不寒而栗。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推我。求求你们,别来我这里了吧。我没碰你,那么你也别碰我。我让步,只求别来我这里了。
“好吧,可我零钱不够,”罗曼托夫斯基低声说,“要是你能找我六马克五十芬尼……”
他们找了他六马克五十芬尼,呲牙咧嘴笑着走了。古斯塔夫对着灯光检查了一下那张十马克的纸币,收起来放进了一个铁皮钱盒。
然而他们还是没有让他们的隔壁邻居得到安宁。他们已经认识了他,只觉得更气恼,这个人还是和以前一样难以接近,这气得他们发疯。他躲着不和他们打照面,他们非得埋伏起来,设好圈套,才能飞快地瞧一下他躲躲闪闪的眼睛。安东已经发现了罗曼托夫斯基的灯整夜亮着,就再也不能听之任之了。他光着脚溜到他的门口(门底下露出一缕细细的金色光线),敲了敲门。
罗曼托夫斯基没有应声。
“睡吧,睡吧。”安东一边说,一边用手掌拍门。
灯光从门上的小裂缝里不声不响地露出来。安东摇摇门把手,细细的金色光线断了。
从此以后,兄弟俩(尤其是安东,幸亏他没有工作)针对他们邻居的失眠症建立了监视机制。可是敌人很机敏,耳朵极好使。不管走到他门口的脚步有多轻,他的灯都会立刻熄灭,就好像从来没有亮过似的。只有在冰冷的过道里屏住呼吸站上好久,才有希望看见那敏感的灯光再亮起来。甲虫就是这样晕过去又醒过来的。
结果侦察工作变得极其耗人。有一次兄弟俩总算在楼梯上碰见了罗曼托夫斯基,挤住了他。
“就当晚上读书是我的习惯,这又关你们什么事呢?请让我过去。”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