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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3>鸵 鸟</h3>
老全往往是把自己灌醉后开始讲他老婆的,所以他老婆每次都是从酒气里袅娜着走出来,很妩媚地站在我面前的。
我第一次见到老全时,他正弯着腰用一根扁铲抠钻杆儿里的泥。他的动作很笨拙,给我的感觉好像他正在和那根钻杆儿搏斗似的,嘴里还“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我没看到他的脸,看到的是一个摇摇摆摆,像座小山似的臀部。很奇怪,现在只要我想起老全,想到的仍然是那个臀部。
老全的腰弯得超过了九十度,看起来很像一只鸵鸟。他从两腿之间露出一张脸,友好地向我打了招呼。十几分钟后,我第二次见到他时,机长对我说:“从今天开始他就是你师傅了。”机长还说,“他叫老全,你就叫他全师傅。”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我才知道,老全其实根本就不姓全,姓金。但整个机台上没人叫他老金或者金作发,都叫他老全,或者是全作废。
很快我就知道了,老全有一个好老婆。她类似于传说中的田螺姑娘,美丽善良,温柔体贴,会做饭,会喂猪,会生孩子,还从来不乱发脾气。老全说:“能娶到这么好的老婆,作为一个老爷们儿,这辈子也该知足了吧!小安子,你说是不是?”没等我回答,他已经抢先打起了呼噜。打一会儿呼噜,他还会问一句:“小安子,你说是不是?”
我们的机台已经在这个叫荒草店的地方驻扎了两个月,据说是要打一眼几百米的深井。这项工程可能还要几个月才能完工。这期间,机台上的工人们陆续回了几次家,再返回时除了带一些食品外,还带回了有关他们老婆的话题。他们讲得很具体,也很色情,好像不这么讲就显得不够意思似的。
一次也没回去的只有我和老全。有一次我问他:“全师傅,你怎么不回家看看?”老全说:“老夫老妻的了,没有他们年轻人奔得亲了,忍一忍就过去了。”也就是那天老全第一次让我看了他老婆给他写的信。
老全冲我神秘地笑笑,在被子里掏了半天,把一封信递给我说:“我老婆写的,你看看吧!”
我说:“我不看,这是你的个人隐私,我看了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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