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大人物 15(第5/7 页)
这一次又让他选对了。他总能告诉你他做出了明智的选择,这一直都是他的过人之处。他的话曾经让我急切地想去看看他所发现的世界。纳扎努丁的榜样作用,或者说我心里对他的经历的阐释,决定了我的生活。现在,我到了伦敦,很高兴看到他依然那么热情饱满,但他这种本领让我感到有些郁闷。它让我感觉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没有赶上他,而且永远赶不上;我自己的生活总是难以如愿。带着这种想法回到旅馆房间,我感到痛苦——孤独和害怕交织的痛苦。
有时候,在半睡半醒之间,眼前浮现我们那个非洲小镇的某些画面,我会蓦然惊醒。这些画面非常真实(我明天就可以乘坐飞机回那儿去),但激起的联想却让它呈现梦境的色彩。然后,我回想起当初的顿悟:人只想活下去,痛苦终归是虚妄。我将伦敦和非洲比来比去,直到二者都变得虚幻,然后我渐渐进入梦乡。过了一段时间,我无须再回忆当初的顿悟,回忆那个非洲的清晨。它就在这儿,就在我身边。我仿佛远远地看着这个星球,还有它上面的芸芸众生——他们迷失在时间和空间之中,永不停息地奔波劳碌,可怕的劳碌,无谓的劳碌。
我就在这种冷漠的、不负责任的状态下——就像纳扎努丁口中格洛斯特路上那些迷茫的人一样——和凯瑞莎订婚了。
我快离开伦敦的时候,有一天,凯瑞莎突然问我:“你去看过因达尔吗?你要不要去看他?”
因达尔!我们的谈话中经常提到这个名字,但我不知道他就在伦敦。
凯瑞莎说:“这没什么关系。我也不建议你去看他,或者和他联络等等。他脾气上来很难对付,咄咄逼人,这可不是好玩的事。他的组织惨败之后,他就一直这个样子。”
“他的组织惨败?”
“这都是两年前的事了。”
“但这失败在他预料之中啊。讲师、大学、非洲交流——他知道这些事长久不了,他也知道没有哪一个非洲政府真的把这些东西当一回事。我还以为他自有打算。他说他有很多方式发挥自己的才干。”
凯瑞莎说:“真到了这个地步,情况就不一样了。别看他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他心里对他的组织很看重。当然,他有很多别的事可以做,但他决计不去做。他可以在大学里找到工作,当然,是美国的大学,他在那边有关系。他也可以为报纸撰写文章。但我们和他见面的时候,都不谈这些。老爸说因达尔对别人的帮助产生了抵触情绪。问题是他对那个组织投入得太多。组织失败后,他在美国有过惨痛的经历。反正对他来说是惨痛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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