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珠游戏向圈外人士简介它的历史发展(第1/7 页)
……non entia enim licet d uodammodo levibu squehonfinibus acilius atque incuriosiu s verbis reddere quam entia, verunltamen pio diligentique rerum scriptori plane aliter res se habet:nihil tantum repugnat ne verbis illustretur, at nihil adeo necesse est ante hominum oculos proponere ut certas quasdamres, quas esse neque demonstrari neque probari potest, quaecontra eo ipso, quod pii diligentesque viri iRas quasi ut entiatractant, enti nascendique facultati paululum appropinquant.
ALBERTUS SECUNDUS
tract.de cristaU.spirit.
ed.Clangor et Colloof.lib.I, cap.28.
约瑟·克尼克亲笔译述如下:
……虽然,从某一方面来说,对于浅识之士而言,不存在的事物,比之存在的事物,较为轻易,故而不负责任地形诸语言,但对严谨且有良知的史家而言,情形恰好相反。述说某些事物——其存在既无法举证、又不可推测的东西——固然难之又难,但也有更大的必要。严谨且有良知的人士,以对待存在事物的态度对待不存在的事物,这个事实的本身,就使他们向存在和由无生有的可能性跨进了一步。
我们的意向,是将我们所能搜集得到、与约瑟·克尼克,或如玻璃珠戏档案中所称的珠戏导师约瑟甫斯三世(Ludi Magister JosephusⅢ)相关的少数传记资料,纳入下文之中,以便保存。我们并非不知,这种做法,与当前有关知识生活的法则和习惯似有抵触,或背道而驰。何故?因为,毕竟说来,摒除个人主义,尽量将个人纳入教育专家和学者阶层之中,向来是我们的指导原则之一。就因为这个原则,在我们的悠久传统中,一直受到极为彻底的遵守。以致到了今日,要想求得常在这个组织中以身作则的各种人员的传记与心理资料,这才难上加难,乃至往往完全无法办到。有时候,在许多情况之下,甚至要判定他们的原来姓名为何,亦不可能。这个教会组织,不但抱持隐姓埋名的原则,而且近乎百分之百地达到了这个要求。直到如今,这个事实,仍是我们这个学区的知识生活的主要特色之一。
虽然如此,但假如我们要查出某些与珠戏导师约瑟甫斯三世生平有关的事实,至少是勾出其人的大概轮廓的话,那么,我们相信,我们之所以这样做,既非出于任何种类的个人崇拜,亦非刻意违背传统的风俗习惯,而是专诚一志地为了服务真理和学术。古人有言,你愈要明白而又合理地去申述一个命题,结果就愈来愈难抗拒一个与它相反的逆叙。对于教育当局和知识生活应当匿名的想法,我们不但支持,而且尊重。不过,我们只要一瞥心灵生活的早期历史,这也就是说,我们只要一览《玻璃珠游戏》的发展历程,就会无可反驳地看出,在其发展的每一个层面上,每一次扩张里,每一种改变中,在其历史的每一个重要环节之中——不论是进步的还是保守的——莫不皆有主持其事之人的明显印记。其人虽然不一定就是其事的唯一的或实际的创作者,但总不失为促成此种变化,使其臻于至善的媒介。
不用说,我们今日对于性格的理解,与此前的传记作家和历史学家大为不同。对于他们而言,尤其是在偏好传记的作家看来,一个人物的精神,似乎就是其人的偏执性、反常性、独特性,实在说来,往往就是他的病态性。与此相反的是,我们现代人甚至连主要的个性都不提——除非碰到已经超越一切固有和特异性质,达到和光同尘、用超个人的极致之士。关于此点,我们只要深入透视,便可看出古人早已就有这个理想了。例如,古代中国人中的圣人或完人的形象,或苏格拉底伦理学中所定的理想,与我们当今的理想,几乎就没有什么差别可言;又有许多伟大组织,譬如罗马天主教会,在它达到鼎盛的时期,亦曾看出与此相类的原则。实在说来,它的许多尖锋人物,例如圣·汤玛斯·阿奎那(st.Thomas Aauinas),在我们的眼中,就像古代希腊的雕刻一样,所显示的形象,也都是典型的代表,而不是个人的角色。
尽管如此,但早在知识生活改革以前(此种改革始于20世纪初期,因此,我们是它的继承人),那种真正的古代理想,显然就已快要丧失殆尽了。当我们检阅当时的传记,发现作者如何唠唠叨叨地叙述某个人曾有多少兄弟姊妹,或在童年期和青春期,乃至在争取名位和追求爱人方面留下了怎样的心理创痕和疙瘩时,也许要惊异不已。我们现代人对于一位主要人物的病理或其家族史不感兴趣,对于他的精力、他的消化,或其睡眠如何,莫不皆然。纵然是他的心智背景——影响他所偏好的学科、所爱读的书籍,等等发展的事项,对我们亦无特别重要的分量。在我们看来,一个人是否成为一位要人,是否值得特别重视,只看他的天性和他所受的教育,是否能够让他个人近乎百分之百地专注于教会组织的功能,同时又不致丧失那使个人值得吟味的活泼、清新、令人激赏的冲劲。因此,假如个人与组织之间发生了矛盾的情形,我们便将此类矛盾视为考验其人是否具有才干的一种试金石。我们不支持因受欲望和激情的驱使而干违犯法律和秩序之事的叛徒;我们认为,只有为了大体而牺牲自己的人物,才值得我们的敬重和心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