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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感召(第1/10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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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瑟·克尼克的出身如何,我们无从稽考。他跟英才学校的许多学生一样,若非早年丧亲,就是由教育委员会将他从不良的家庭环境分离开来而加以照顾。不论怎么说,他是免除了存在于英才学校与家庭之间的那种矛盾的夹击,那种情况使得许多跟他一样的男孩变得混乱不堪,不但更难进入教会组织,甚至还使若干天赋良好的青年变成问题人物。

克尼克是幸运儿中的一个,似乎是为了服务卡斯达里、服务教会组织,以及服务教育委员会而出现于世。虽然他并没有免除心灵生活的迷惘,但这种迷惘之情却使他有机会体验每一个献身思想心智的生命与生俱来的那种悲剧,而不必身受其苦。诱使我们如此深切地探入约瑟·克尼克的心性的,也许并非完全出于这种悲剧的本身;他之所以能使他的命运和才能达到圆成的境地,也许在于他的从容沉着,乐观勤奋,至于他那光芒四溢的风采,更是不在话下了。他跟其他要人一样,既有他的“恶煞”,亦有他的“吉星”;而他的“吉星”所显示于我们的,是使他没有受到忧郁和盲信的困扰。纵使此话没错,其间总有许多幽隐难明的东西,因此,我们不要忘了:史籍里的文章——不论写得多么枯燥,不论求取客观的意欲多么恳切——仍然不出文章的限域。史书上的第三次元,总是虚拟的小说家之言。

因此之故,以某些重大的例子来说吧,巴赫和莫扎特所过的实际生活,究系愉快还是颓废,我们就不得而知了。莫扎特以他特有的那种早发早谢、可悲而又可爱的天赋感动我们;巴赫则对上帝的父性计划——形成疾苦与死亡的一个部分——表示启导和安慰的服从。但我们得知这些特性,既非由于拜读他们的传记作品,亦非由于浏览他们的生活实录,而是由于欣赏他们的作品,聆听他们的音乐。并且,尽管我们很熟悉巴赫的传记,并由他的音乐推知他的为人,但我们仍然情不自禁地要将其遗作的命运绘入这幅画像之中。我们想象他在世时即已认为——这曾使他暗自神伤——所有他的作品,将在他死后被人忘得一干二净;他的手稿将被人当作废纸加以处理;被人视为“伟人巴赫”而获其应得功德时,将是他的一个儿子,而不是他自己;而他的作品重新被人发掘出来之后,又受到副刊时代的误解和蹂躏,如此等等。同样的,我们也会以为,莫扎特在仍然活得很好,且正谱写最健全的作品时,就已知道他的安全握在死神的手里了,就已预知死神要以慈怀拥抱他了。只要有一件作品存在世间,文史家就不能自昧良心;他不得不将这件作品与其作者的生平结合起来,作为一个活体的两个不可分割的部分加以列述。我们对于莫扎特和巴赫也是这样,对于约瑟·克尼克亦然——尽管他属于我们这个本质上不是创作的时代,故而也没有像那两位大师那样的作品留存下来。

我们尝试追踪克尼克的生命历程,同时也尝试稍加解说,虽然,跟那些历史学者一样,我们也以找不到他的末期生活资料深以为憾,虽然如此,但我们仍有勇气照常承当这个任务,为什么?因为克尼克一生的这个最后部分已经成了一篇圣徒故事了。我们不但接受了这种传说,而且敬服它所表达的精神——不论它是否只是一篇忠实的小说。我们对于克尼克的诞生和身世毫无所知,对于他的死亡亦然。但我们也没有些微的理由假定他的死亡可能只是一种纯粹的意外事件。就我们所知来看,他的生活系由一连串明显的阶段所组成,因此,我们只要对它的结局做一番默想,不但会欣然接受传说的内涵,而且乐意如实地将它报道出来。我们之所以愿意这么做,是因为传说所传的他的生命最后阶段,似乎与前述阶段完全相符。我们十分认真,乃至必须承认,他的生命虽然流为传说的圣徒故事,但在我们看来,不但有组织、有系统,而且完全确当,就像我们相信一个消失于地平线下的星座仍然存在于宇宙之间一样,毫无勉强之处。约瑟·克尼克在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中——此处所说的“我们”,系指本书的作者和读者——达到了他的顶点,获得了最高成就。他身为珠戏导师,成了所有一切力求上进和陶冶性灵之人的领袖和楷模。他不但掌理、同时也扩展了他所承传的文化遗产,因为他曾担任对我们每一个人来说都是神圣庙堂的高级祭司。而他的成就,并不只是达到一位大师的境地而已,也并不只是填充教会组织顶层的职位而已:他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超越了这个界限;他出入其间,跃进了我们只能揣摩的一种境界。因了这个缘故,为与他的生活取得一致,我们认为,理所当然的是,他的传记似乎也应超过通常的层次,终而至于进入传说的境地。我们不但乐意接受此一事实上的奇迹,并且以此为幸,不以解释的办法使它虚耗而去。但就克尼克的生平即是历史——而且是截至某一天为止的历史——而言,我们自然就得将它当作历史处理。因此,依照我们的研究所得,如实地将这个传说传递下去,才是我们所要尽力的工作。关于他在进入英才学校之前的童年生活,我们只知一件事情。但这件事情具有象征的重要性,因为那是心智境界最初向他发出的重大呼声,亦即向他发出的任务之声。而这个最初的召唤有个特点,就是:它既非来自科学,亦非来自学术,而是来自音乐。对于这个片段的传记资料,正如对于几乎所有有关克尼克的往事回忆一样,都得感谢一位玻璃珠戏学生所作的即席笔录;这个学生是玻璃珠戏的忠实敬慕者,为他这位伟大的导师笔录了不少言论和轶话。

那时候的克尼克,大概已有十二三岁的年纪了。因为,他拿奖学金,在毕罗梵根——位于查碧华市郊的一个小镇——拉丁学校就读,已有一段时间了。毕罗梵根或许也是他的出生地吧!该校的老师们,尤其是他的音乐老师,向最高委员会推荐他进入英才学校,已有两三次了。不过,对于此事,克尼克尚无所知,而与英才学校或最高教育委员会的师长,亦未有过任何接触。教他小提琴和琵琶的那位老师告诉他:音乐导师不久就要来到毕罗梵根视察音乐教学了。因此,约瑟·克尼克必须像个好学生似的好好练习,不要让他的老师丢人现眼。

这个消息使这个学生深受震动,因为,不用说,这位音乐导师究系何等人物,他是非常清楚的。这位音乐导师不同于每年从教育委员会某处来校考察两次的督学。他是这个最受尊重的委员会的12位最高头目之一,是12位半人半神的那种神明之一。在所有一切的音乐事务之中,他是全国的最高当局者。想想看,这位身为音乐主管的音乐导师就要亲自驾临毕罗梵根了!在约瑟·克尼克看来,在这个世界上,比他更有传奇性和神秘性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玻璃珠戏导师了。

对于这位即将来临的贵宾,约瑟·克尼克早就充满了敬畏之情。他将这位音乐导师想象成种种不同的人物:一位国王、耶稣12位门徒之中的一位、古典时代传奇性的伟大艺术家之一、一位普拉托留斯、一位蒙特维尔第、一位傅洛拜尔嘉或巴赫。他以欢喜而又畏惧的心情期待着这位巨星的出现。他在心里想着,一位往来天上人间的神人兼天使长,一位统治思想世界的神威摄政王,就要以血肉之身来到凡间这个小镇和拉丁学校了;他不久就要与他见面了,而这位导师也许要训示他、测验他、申斥他或夸奖他——那将是一种奇迹,是天底下难得一见的奇事。尤其是,正如老师们使他相信的一样,一位音乐导师亲自驾临这个小镇和这所小小的拉丁学校,这是数十年来的第一回。这个孩子在他心里以种种不同的方式描绘这个即将来临的事象。尤其重要的是,他不但想到一次盛大的公共节庆,同时还想到他在某位新任市长就职时见过的一次欢迎场面,那时街上悬灯结彩,有管弦乐队演奏音乐,甚至还大放烟火。克尼克的同学也有这样的狂想和希望。他的这种快乐的兴奋心情,只有在他想到他自己也许会跟这位伟人太接近时,只有在他想到他的演奏和答话可能太糟而使他遭遇难以忍受的丢人结局时,才稍稍缓和一下。但这种焦虑是苦中有甜的。私底下——他自己虽不承认——他并不认为,这种张灯结彩、大放爆竹,如此美好、如此迷人、如此重大、如此可喜,以致令人焦急期待的节庆,可能使他——约瑟·克尼克——会在附近瞻仰这位伟人。实际上,这位大师,要来毕罗梵根略事逗留,并无他事,只是为了他,约瑟·克尼克——因此,毕竟说来,他是为了考察音乐教学的情形而来的呀,因此,他的音乐老师这才想到这位导师可能也要考考他。不过,事情也许不是那样——唉,也许不是。毕竟,那是很不可能的事。这位导师一定有比较重要的事情要办,而不是要听一个小孩演奏小提琴。他也许只是来看看岁数较大的学生而已,也许只是考考年级较高的学生罢了。

如此等等,这就是这个孩子在等待这一天来临的当中在心里思虑的念头。而当这一天来到时,一开头就令他大失所望:街上既没有乐队演奏,人家的门前也没有张灯结彩。约瑟·克尼克得跟往常一样,带着教本和笔记簿去上平常的课。甚至连教室里也没有些微装饰或过节的征象。一切的一切都是平平常常。上课开始了;老师穿着每天都穿的工作服;他没有演说,对于伟大贵宾的光临,甚至连提都没提。

虽然如此,但到第二、三节课的时候,贵宾终于到了。首先是有人敲门,接着校工走进教室通知老师,要约瑟·克尼克在15分钟内去见音乐导师,最好是把头梳整齐,手洗干净了再去。

克尼克吓了一跳,脸都白了。他脚步不稳地走出教室,奔向寝室,放下课本,洗了手脸,梳好头发。他颤抖着拿起提琴匣和练习簿。他哽着喉咙,一路走向设在附属建筑中的音乐教室。一位在楼梯口兴奋地迎着他的同学,指着练琴室对他说道:“要你在这里等着,直到有人来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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