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第1/6 页)
你艰难的支撑着从床上半坐起来,撩开了眼前的纱帘,
却好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动作间不知拉扯到了哪里的伤口,你被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以为你会难以承受,但当你怔怔的看向自己摊开的手心,看着那在挣扎中断了半截的指甲,掌心斑驳的或干涸或还冒着血珠的月牙掐痕,你居然觉得还好,
你居然觉得,也不过如此。
整间屋子都很暗,只有不远处的圆桌上有跳跃的烛火,你一眼几乎看不清这房间的边界,外面的雪似乎下得很大,有黯淡的雪光从纱窗朦胧的透进来,你忽然很想推开窗去看一看这雪景。
你颤抖着勉力跪坐起来,床上只铺着厚厚的鲜红床褥,你的衣服已经破裂得不成样子,几乎只是勉强挂在了身上,屋内的炉火早已熄了,冷衾寒枕,你忽觉有刺骨的冷钻入,忍不住双臂环抱着打了个寒颤,下意识扯了扯铺在身下厚实的床褥,试图掀起来裹在身上,却只纹丝不动,你脑中还有些钝钝的嗡鸣,已无力再去与这压得结结实实的床褥做拉扯了,可实在是冷极了,也不知为什么,你只是觉得冷,牙齿都不禁冷得打颤,便只得抓起滑落在腿间的轻薄红布,更紧的裹了裹。
或许是心理作用,你居然感觉那种彻骨的冷好了不少,床上到处都是令你不适的湿冷黏腻,还有那种夹在龙涎余香中的令人几欲作呕的腥冷,你闻得整个人都有些发昏,便只用膝肘挪向床边,你只觉整个下肢都是一种麻木的钝痛,颤颤巍巍的下床,却不知踩到了什么硌脚的滚动硬物,猝不及防下整个人便失衡的跌跪在了地上,这一下摔了个结结实实,脆弱的丝帛床纱也被你这惯力撕扯出一大道口子,你只觉有撕裂的痛从腿间爬上来,又好像浑身都在痛,便下意识探手摸了摸腿间,并未清理的白浊已干涸成精斑,你便只摸了一手从裂口沁出的稀薄的血和着还未干透的黏黏的体液,你顿时觉得浑身都粘黏极了,只将手上的湿意往裹身的红布上用力蹭了个干净,桌上的火光幽幽的跳动,将你趴伏着的影子扭曲成古怪的一团剪影,这种无力的境况让你陡生出一股恼怒,你颓坐在床边眼神放空的盯着那跳动的火苗,下意识咬了咬唇,却被疼得一个激灵,眼泪生理的涌了出来,你才皱着眉反应过来是自己恰好咬到了伤口,本就将将止血的裂口登时又被扯开,血沿着伤处往下,在下巴尖汇成浓艳的一滴,无声的溅在你满是香艳吻痕的锁骨,像有那擅弄春情的画师拿朱砂点了误打误撞的一笔。
窗外的雪还在簌簌的下着,你转头盯着那透窗的雪光,赤裸的足被包身的红布半遮半掩,桌上窜动的火苗好像很烫,你眯起眼恍恍惚惚的伸出一只手想要摸一摸,暖光从你张开的指缝间透过来,阴影打在脸上,你纷杂紧绷的思绪好像就这么突然沉寂了下来,你甚至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你只是突然觉得荒唐,
觉得这一切简直就是场可笑至极的闹剧,却只有你在清醒,你在孤身一人,面对这一切。
“我会死在这里,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