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希越淡淡道:“但我说不上来为什么,或许是你们的气质和举止有雷同之处。他是个很优秀的人,就像你在生意场一样,他也是我们整个支队的骄傲。”
“顾队还真是一个凭感觉处事的人。”
谢周秦的态度晦暗不明,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很可惜,我不是你师父。”
“就当寄托思念了。”
顾希越自顾自说道:“师父对我恩重如山我无以为报。我想气质如此相近的两个人,心性应该也大差不差。”
谢周秦握住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
“看来他对你来说很重要。”
“宛如至亲。”
顾希越一字一顿,字字珠玑。
“所以你是因为我像他,才相信我不是杀人凶手?”
那灼热郑重的目光烧得谢周秦不敢抬头。
“——是,所以,你是吗?”
良久的沉默像是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谢周秦一时分不清顾希越到底是在问他是不是凶手,还是不是不是别的什么人。
“当然不是。”
谢周秦最后说出了一个双方都心知肚明的答案。
只是他仍觉得不够,于是还是顶着笑容又反问了一句:“就算我真的是,难道你问,我就会承认?”
顾希越目光深邃地凝视着他。
“不会。”
谢周秦笑容里多了几分轻松。
“那你岂不是问了个没用的问题。”
“人下意识的回答最容易暴露自己的秘密。”
顾希越复杂地回望着他,“反驳错误是一个人习惯性的举动,当你被冤枉时,第一反应可以是惊讶,可以是慌张,可以是愤怒……但绝对不会是冷静和无动于衷。”
顾希越低头轻笑一声。
“谢周秦,我刚刚问你的时候,你表现得太冷静了。”
谢周秦抬头和顾希越对视的时候,仿佛遇到了一场无声的质问。
顾希越的眼神太过炙热,让谢周秦有些不敢直视,最后他率先挪开了目光,故意避重就轻道。
“怀疑需要证据。你从剧场出来时应该已经确认昨天我说的事情是真的,虽然我有杀于彤彤的理由,但是我没有作案时间,非要说的话,也就是寄了那两只死鸽子有些涉嫌扰乱办案……”
说到这谢周秦斜着身子往后一靠:“没事,你要是不怕丢人,尽管用这个罪名把我带走,我没意见。”
顾希越盯着他看了很久。
对面这个人很清楚自己的质问并不是指向案件却还是含混过去,这种装聋作哑的行为似乎已经在不经意间暴露了什么。
顾希越什么都没说,可谢周秦还是注意到反光镜内他逐渐攥紧的拳头。
“谢董在公司也是这么装聋作哑的?”
不知沉默了多久,顾希越忽然撂下这么一句。
谢周秦刚想抬头反驳,只见顾希越已经拉开车门钻了出去。
“砰”的一声关门的样子似乎带了几分怨气。
谢周秦被车门带来的劲风砸了一下脸。
“喂,顾警官……”
来不及说什么,顾希越已经走远了。
谢周秦突然抿嘴偷笑了一声。
他没有开门去追,只是坐在车里目光灼灼地的盯着。
等看不清后脑勺的那一刻,他才用力舒了口气。
就像顾希越说的,一个人的容貌声音都可以改变,唯独心性气质刻入骨髓,皮囊再好,也会在不知不觉中受到内在影响。
谢周秦低头一看,手心不知何时已经浸满了汗。
“幼稚。”
他深觉好笑,握着方向盘愣了好一会,才掉转车头缓缓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