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自问自答道。
“他或许会说,我这个学生有多不争气,虽然天赋异禀但是苦于被家庭拖累,只能一辈子做个碌碌无为的研究员。我们有着将近十年的师徒情谊,我再了解不过他,他利欲熏心,不择手段,今天敢因为学术问题和我动手,明天就真的敢杀人了……”
陆青一边说一边面露兴奋。
他有些执拗地瞪着眼,“不过他应该想不到,我早就已经杀过人了!多杀他文信德一个算什么?
顾希越闻言皱起眉头。
陆青说话前言不搭后语。
一边否认自己杀人,一边又毫不客气地暴露自己的杀人欲望。
“陆青,文教授没有在我们面前说你一句不好。相反,在我们拿出证据的时候,他极力为你申辩,在他心里,你只是个急于上进选错路的学生,不是十恶不赦的罪犯。”
顾希越觉得陆青表现出来的状态有些不正常。
结合他目前的行为状态,实在是让人怀疑他的精神是不是已经出了问题。
可陆青的眼里却写满了坦然。
“我当然知道我再说什么。”
陆青的兴奋有些异常。
他像是一只被当成野犬驯服后忍受许久的野狼,在经历了数年蛰伏,终于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破笼而出。
此刻,他眼里闪着精光。
得意地向面前的观众炫耀着他来之不易的自由。
“孙文英,确实因我而死,不过事情并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
陆青盘腿调整了坐姿,又转了转手腕,将自己面对着顾希越。
“我虽然并不喜欢她,可比起文信德,我倒是对这个女人有几分真心敬佩。若不是因为意外,我本也不会要她的命,可是意外发生了,偏偏她就死了!——你说,这算不算是老天有眼?”
“你这个人怎么能说出这样恶心的话!”
身后的何俊辰实在听不下陆青对文信德的侮辱,忍不住开口回怼了两句。
谁知却惹得陆青一阵嗤笑。
“恶心?如果你知道这人祀坑所谓的教授们做的事情,才会真心实意地觉得,他们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恶心的人。”
顾希越没功夫听陆青发疯。
“你为什么要杀孙教授?”
“她不是我杀的。”
何俊辰皱眉:“你刚刚不是承认了……”
“警官,你听清楚。”陆青不屑道,“我说的是,她因我而死,我可从来没有想过要杀她。”
顾希越轻笑一声。
“好,那她是如何因你而死?”
“人祀坑项目是一个巨大的骗局。”
顾希越眯眼。
这句话,昨天文信德出现在火灾现场也脱口而出过。
之后他和谢周秦有研究过项目的计划书,发现这个项目在立项中期确实被业内其他专业人士质疑过可行性,不过后面因为西南区本地的重视和参与,质疑之声都不了了之。
“什么?”
陆青咧嘴:“你们都不知道吧。也是,你们怎么会在意人祀坑到底是不是骗局呢?世人只不过是知道西南又出现了一个古民族墓葬,如何开采,如何决定价值,未来是保护还是开放,那对外人来说不过是酒足饭饱的一个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