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在宁城,顾希越也从圣女阿蛮的记忆里获取了些远古卜卦原理,虽然建筑风水和命理分属周易中不同的部分,但终究万变不离其宗,相辅相成。
站在坟山上往下看,其实牢山一带的风水算是顶好。
当年出事的具体位置,因为时间久远已经不可追溯。
唯一有些解释不清的,便是牢山公墓附近那段七三一国道。
今日虽然阳光正好,可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公路那段却像是蒙了层雾气,有些看不太真切。
顺着坟山一道道墓碑看过去,顾希越走到一处停住。
走得心烦的冷溪见他直勾勾的发愣下意识回头。
当他墓碑上熟悉的名字时,一时什么疲惫心烦的情绪都消失殆尽。
冷溪有些恍惚。
墓碑上红色的字体在夕阳下看着有些刺眼。
和冰冷的墓碑相比,墓碑前杵得笔直的顾希越倒是比墓碑本身看上去更加肃穆。
“这么巧啊。”
“还真是巧了。”
秦琅出事当年后并没有找到尸体,顾希越打击太大在医院住了两个月,期间冷溪也寸步不离的在身边照顾。
等事情落定,秦琅的后事已经由队里处理完毕。
顾希越只知道衣冠冢被立在牢山公墓,却从来都没有来看过。
墓碑上猩红的落款有些刺眼,但顾希越此时的心情却只剩下唏嘘。
两人沉默着不语。
“如果是一个月前,我可不敢让你看到这个。”
顾希越挑眉。
“我已经不是六年前的顾希越了。”
“不管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我都不会让那时候的事情重来一次。”
冷溪神色一凛,抓起顾希越的手腕用指腹悄悄摸上那道已经浅下去的疤痕。
顾希越有些窘迫地收回手。
“那时候是我太冲动,太不懂事,让你担心了。”
“过去的痛苦是不会随着时间的流失消失的,我很庆幸你的执念最后真的迎来了一个结果。”冷溪沉默了一瞬,“你真的不打算找他说清楚吗?”
顾希越盯着墓碑上秦琅的名字望了许久,最后轻轻摇了摇头。
“有些事情,我想等他愿意说了再说。”
一些复杂的情绪往往会消弭在日复一日琐碎的杂事当中。
冷溪对顾希越的态度稍有疑虑,可此时除了相信却也没有其他办法。
这时,不远处传来何俊辰的呼声。
“越哥!有发现——”
何俊辰带领的小队一直子背阴的后山搜寻。
等顾希越和冷溪赶到时,何俊辰手里握着一双带血的布鞋,看款式像是农村人家的旧物。
“这是我们刚刚发现的。”
鞋子旁有个打了一半的墓碑,上面还落了红字。
根据墓地负责人解释,这或许是之前修建时多出来的某块耗材,只是不知为何会被扔在山角这里。
“这会不会是谁的墓室啊?”
“不可能!”
负责人闻言不假思索地站出来解释。
“前面的山头呢,有采光,这里呢背阴,而且山顶有水。呵呵,按咱们风水的说法呢,水往低处流,这是大凶,所以这一面的山头是没有修墓室的。也是邪门了……好端端的怎么会有双鞋呢。哎,牢山这地方,真是晦气得很。”
负责人的一句感慨让顾希越来了兴趣。
“外人这么说就罢了,您是这里的管理,怎么也这么说,就不怕你的老板知道了为难你?”
“我说得实话。”
负责人两手一摊,“做咱们这一行的多少都有些懂事儿。不瞒你们说,咱们牢山这一片着实是不太对劲,看院子的人就换了一批又一批,事情那是接连不断的出现。咱们都是混口饭吃的普通人,就算知道这里风水有问题也没办法,硬着头皮做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