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若随手指了指沙发,“不用,我睡那儿就可以了。”
“不行!”傅寻收敛了笑,“你来保护我,不能让你在我家受到委屈。”
陆安若完全无法将睡沙发和受委屈画等号,但她懒得和傅寻掰扯,只强调地重复一遍,“我睡沙发就可以了。”
傅寻见她毫无商量的余地,只得妥协道:“你睡书房,里面沙发打开就是一个床。本来次卧有床,但陈乾明睡过,不能让你睡其他男人睡过的床。”
陆安若不愿在无关紧要的话题上浪费时间,“嗯”地答应下来,自动略过了关于你的床我就可以睡吗的话题,这让傅寻颇为遗憾的错过了一个表达自己与众不同的机会。
傅寻洗漱的时候,陆安若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房间,然后去书房打开沙发,又到衣柜里拿了一套被褥刚铺好,傅寻穿着宽大的睡袍,拿着一杯红酒和两个杯子向她晃了晃,“喝一杯。”
陆安若拒绝得非常干脆,“不喝。”
傅寻也不劝她,给自己倒了一杯,坐到书桌前,“阿若,这样的日子我想了很多年了。”
陆安若对他经常会说些莫名其妙的疯言疯语已经免疫了,不置可否地继续检查房间里的犄角旮旯。
傅寻也习惯了聊天得不到她回应的态度,自顾自地说着:“我从小就没有妈妈,所以非常渴望……”
他指了指陆安若又指了指自己,“……这种生活。”
傅寻的母亲在他八岁的时候突发疾病猝死,傅先生对妻子感情深厚,一直没再结婚,所以傅寻从小就在缺失母爱的环境下长大。
不曾拥有就更加渴望,这很正常。
陆安若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所以我从傅家搬了出来,住进这间十多年前的老房子,我以为这样,我就离我想要的生活很近了。”
陆安若奇迹般地听懂了他这没头没脑的话:他从傅家豪宅中搬出来,住进了普通人居住的楼房,他以为这样就能感受到平凡的生活。
陆安若对他的话不以为然,把豪奢搬进老破小的居民楼就能体验平凡的生活?这人脑袋是不是被门夹了才会有这种矫揉造作的想法?
“但是,”傅寻将水晶杯举到眼前,透过暗红色的液体打量华丽的房间,“这怎么可能是我想要的生活?”
他低垂下目光,连声音也低弱了下去,“没有了妈妈,我怎么可能回到过去?”
陆安若看着眼前这个伤感失落的年轻男人,共情障碍的她本该波澜不兴的心,或许因为自己也是失去了母爱的人,所以突然泛起了酸涩的难过。
但她本就不擅言语,只好继续沉默。
良久,傅寻抬眼看她,灿然一笑,“还好,你出现了。”
说完,他向她举起手中的酒杯,“Cheers!”
随即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笑嘻嘻地倒上第二杯,“这第二杯,还是因为你!”
但他没有说明原因,利落地举杯一饮而尽,然后是第三杯。
喝完三杯,他放下杯子,走过来拍拍陆安若的肩,“晚安,阿若!”
陆安若坐在书房的沙发床上看着关闭的门发了会儿呆,起身进了卫生间洗了个澡,出来时她把门打开,以方便随时关注主卧那边的动静,然后躺下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