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刚醒过来的郑闻,精神状态不是一般的差,直将沈永安误当作了欺凌他的那些人,睁眼的瞬间,便狠狠将人给一把推了出去。
沈永安一时躲避不及,便整个人一下直撞到了侧边的床角上,发出‘砰——’的一声好大的一声响声,光是这么听着,其他人都觉得后背好一阵发痛,但沈永安为了不再吓倒郑闻,硬是咬牙忍下来了,只在胸腔里发出了低低的一声痛哼声,顶着满头的冷汗,就‘咧牙咧齿’地朝着郑闻友一笑.
“郑闻,老郑,是我,你记得我么?是我,永安,沈永安,你还记得我的样子吗?”
然而,郑闻只呆呆地看着沈永安好一会儿,张嘴动了动,似乎说了些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说,使得大家都禁不住屏紧呼吸等着郑闻再开口说话,可在下一刻,郑闻却是支撑不住,再次晕过去了。
没办法,大家在商量之后,决定全部人都留在这里算了。
郑闻一刻不能清醒过来,大家也就提不起精神来应付外面的那些学生,虽然这样的做法很有可能会导致他们后续的情况变得更麻烦、更棘手,但就目前的情况来说,他们是安全的,可以好好思考一下接下来他们该怎么行动。
现在,他们已经知道那个叫张子钧的男学生,应该就是捏造了这片空间的恶鬼了,有了目标,思考就有了方向。
“张子钧……张子钧……张子钧……不成,我没有印象,感觉就是平平无奇、完全不显眼的一个学生,我之前偷溜进办公室里翻找过线索,见到过那几个显眼学生的名字,比如说班长、学委那几个,也见到过一些需要洽谈对象的□□等等,但都没见到过张子钧这个名字啊?”
“为了找线索,我可是翻了好几遍老师办公室那边所有资料了,尖子班二年一班的资料本就不多,我几乎都全记住了,除了好几张省级、国家级奥数奖状外,就是一些学生的家庭资料了……哦,好像也不是全没有,关于张子钧的,好像还真的有一个,在那堆奖状里,有个国家级的奥数比赛奖状就是他的,那个奥数比赛是一个很有难度的比赛,我就多看了那么几眼,但剩下来的奥数奖状里,便再也没有张子钧这个名字了。”
王胜搞尽脑汁地回忆着,尽量将之前找到的那些线索给一一道来,好不容易才回忆起唯一一条关于张子钧的线索,但说出来之后,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好的作用,身侧的朱玄便已忍不住摇起头来了。
“这一条线索,似乎于我们来说并没有什么作用吧,张子钧也是二年一班尖子班的学生,他奥数的成绩很好,能获得国家级的奥数比赛大奖好像也正常?但问题是……为什么会是张子钧啊?他又不是什么曾经受过什么校园暴力的人,甚至可以说,他还是施/暴者的那一方呢,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怨气?还不如说是被欺凌、被孤立的学生是恶鬼更令人信服呢。”
朱玄的说法很有理,几乎就是大家最为疑惑的,他们曾猜想过很多种可能性,但怎么都猜不到像是‘张子钧’那样的中间人身上,那个人在整个二年一班里混得渔鱼得水不是么?看起来圆滑又会做事,这类人,受到的伤害应该是最轻的才对啊?
宋尖尖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在这样想的同时,她的脑子里却禁不住再次浮现起张子钧和那个高个被孤立的学生,不落痕迹接触地一幕,耳边还回想着闫峰有点烦躁地嘀咕声,连连就暗咒了几声,忍不住就低声骂着:“草,那个叫张什么钧的,难不成之前也曾受过校园暴力不成??”
张子钧之前可能也曾受过校园暴力……?
宋尖尖反复念了念这句话,并在下一刻,宋尖尖便像是猛地想到了些什么关键点,下意识就转头望向了秦封,语无伦次就开口道,“秦,秦封,是那个,就是那个啊,奥数比赛,还有受害者,张子钧他他他,他也那个受害者!”
宋尖尖心里实在是太焦急,她是想明白想通了些什么,但却是不知道怎么才能将至自己所想的意思给好好表达出来了,吐出来全都是一些不成前后因果的句子,只听得其他人一头冒水,愣是没能听明白宋尖尖究竟想说些什么。
但秦封却是听明白了,又或者说,他也是想明白了某个关键点,所以即便宋尖尖说的话很语无伦次,秦封他也完全听明白了宋尖尖想要说的是什么。
只见着在下一刻,秦封便已接过了宋尖尖的话头开口说道了。
“的确,恐怕张子钧在变成现在这般圆滑模样之前,也是一个受过校园欺凌、被孤立的学生,你们还记得尖尖刚刚和你们说过的一个小细节吗?张子钧和那个高个的被孤立学生不同寻常,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简单,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这之前,张子钧和那个高个的被孤立的男学生,身份角色应该是调换过来了。”
“也就是说,张子钧之前应是被孤立、被欺凌的学生之一,而那个高个被孤立的男学生,之前应该是属于欺凌战营的,也就是现在张子钧的位置,是小团体当中的一员,这么一来,就很好解释了,为什么那个男学生长得那么高大,也会变成被欺凌对象,恐怕他的情况和郑闻一样,因为‘多管闲事’帮了张子钧,所以被恶意转变成了被欺压的对象。”
秦封说到这里,大家便也全然明白过来了,看样子,张子钧在脱离了被欺压的身份后,也在暗中帮助之前帮过了他的那个高个男学生,所以才会有之前暗地里传纸条那样的小动作。
“那秦封你的意思是,张子钧是在借着纸条给那个高个男学生传达安抚信息吗?毕竟他们两人现在在不同阵营,要是张子钧站出来帮助对方的话,不是很容易会让他再一次变成被欺凌的对象?张子钧应该不会那样做吧?不然的话,不会现在两人的交流都那么小心了……”
黄奕顺了思路后,没多久,又有新的疑问冒出来,忍不住就这么开口说道,但她话音才刚落,段荣便已摇摇头开口说道:“不是,他们两人不是用纸条交换信息,我想,张子钧传给对方的纸条,应该是某种证据之类的,我猜得没错吧?”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只要再确定一个小细节,便基本能确认我们的推测是正确的了……王胜,你还记得,那些奥数比赛的奖状里,是不是除了张子钧那一张奖状之外,其他的奥数奖状上面,写的全是那位班长的名字?”
忽然被cue的王胜一愣,完全没想明白为啥秦封会这么问,但他还是仔细回想了一下,竟还真发现还真的就像是秦封所说的那样,除了那一份国家级的奥数比赛后,其他奥数比赛奖状都是那位班长一个人,就算有其他人名字的奖状,也不是奥数比赛的。
“这……竟然还真的是,但秦封你是这么知道的,奥数比赛奖状这件事我还是第一次拿出来说,你去过老师办公室那边看过吗?但不对啊,你没这时间过去老师办公室那边啊?”
“不用去,你们没发现吗?和那个张子钧有密切关系的,可不是只有那个高个的男学生一人,而是还有另一个人呢,尖尖她刚才也说了,说是张子钧那个人似乎奥数特别好,小团体的其他人都会拉着他去聊奥数问题,从他们对话中可以判断中张子钧也是跟着经常参赛的,但为什么这么多场奥数比赛下来,张子钧就只有一张奖状?”
见着其他人还是没能好好明白过来,尖冬晏便在边上开口解释道,为了能让大家听得更明白,更是将其中最矛盾的一个点给直指出来了。
“如果张子钧获得的那张奥数比赛奖状,是含金量比较低的什么县级比赛之类,那么,其他奖状全是其他人的名字也不奇怪,只能说明张子钧能力不成。但现在,却是反过来的。”
“含金量最高,国际级的奥数比赛,张子钧都能取得成绩,为什么难度更低一点的奥数赛就没有成绩了?这一点,你们不觉得矛盾吗?再加上,还是全都是同一个人的名字,你们真没发现这样的问题吗?”
如果只是那么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毕竟会存在失手、状态不好之类的偶然情况。
但现在,那些奥数比赛奖状写的却全都同一个人的名字,全都被同一个人给包揽下来了,也就是说,这个人他的能力足够强,强到几乎能将所有奥数比赛的奖杯都给包揽下来,但论奥数能力最强的人,不是张子钧吗?他人又在哪里?
“这么推断下来的话,基本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张子钧特意做错题,将第一名的空位给留了出来,但每次都是同一个人机率大得有点离谱,要不就是第二种,第一名的奥数比赛题目压根就不是那个人做的,而是张子钧做的,只不过卷面上写的不是他的名字,写的是另一个人的名字而已……”
“是第二种情况……”
尖冬晏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在这时,一个倍是沙哑的声音却是忽地从他们身后传了过来了,而这个声音不是别的,正正就是郑闻的声音!
当即,所有人都一下子转过身了去了,只见着在他们身后,郑闻的脸上依旧是一片苍白难看,没什么血气,但他却已睁开眼睛来,眼神已重新聚起焦来了,就这么侧过脸往他们这边的方向望来,在和大家视线对上的那瞬间,便是微微点了点头。
正当郑闻欲开口再说些什么,耳边却是忽然响起了大家无比激动喊着他名字的声音,一下就涌到他周围来了,围得密密麻麻的,七嘴八舌又急又紧张地问着郑闻的身体情况,似有说不完的话,最担心郑闻的那两人,王胜和沈永安,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眼眶,差点就没忍住给哭出来了。
甚至可以说,要不是郑闻的现在状态还不是很好的话,估计大家早已忍不住抱上来了,来表示自己控制不住担忧不已的情绪。
直直过了好一会儿,等大家再三确定郑闻现在真的完全清醒了过来,也并没有受到什么特别严重的精神损伤后,才松了好大一口气,彻底放松下来。
只要人没事就好,身上的皮外伤好好养上一段时间,应就能完全恢复过来了,多亏了郑闻算是他们之中意志比较坚强的,不然的话,换作是其他人,最后也不知道会变成怎么样了。
大家依旧还是有很多话想问,反倒是郑闻率先开声打断了大家的问话,边挣扎着坐起来,边摇摇头道:“我身体没事,健身房的钱我可不是白交的,就是有点儿轻烧而已,回去悟出一身汗基本就能好,你们不用太过担心,反而是你们刚刚在说的问题,我想我可以给出你们准确的答案,毕竟我可是和那些家伙接触了好一段时间,虽然不知道知道全部,但成绩、特征什么的,我还是知道一点的。”
“是第二种情况,那个人,哦,也就是那个班长,小团体中的核心人物,虽说作为尖子生又是班长,他的数学成绩的确算是拔尖的,但远没有厉害到那个地步,能拿到市级的奖杯便已经是极限了,再往上就不成了,这还是在张子钧还没有转学过来的情况下。”
“等等,你是说,张子钧他也是转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