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一拳判生死(1 / 2)

大道至尊 呆头鹅 5181 字 9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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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银甲城,聂磐和朱朱沿着子午河一路北上。

子午河发源于大凉山,是一条流经凉、牧与寒国的大河,最终汇入碧波千里的子午湖。

河水滔滔,流云朵朵。

朱朱依旧保持着叽叽喳喳的风格,像一只轻盈的百灵鸟,绕着聂磐飞来飞去。偶尔,聂磐会与朱朱谈论一会儿,聊聊风云大陆的历史,问问北方诸国的勾心斗角,了解一些古老传说。

更多的时候,聂磐对朱朱天马星空的胡说八道心不在焉,保持着独特的走桩姿势,一步一步地严格练习游龙桩。

如今踏上无涯境,聂磐对游龙桩的妙处有了新的领悟和体会。聂磐惊奇地发现,游龙桩对于吸纳大地之气有极其玄妙的作用,每当自己心意相通,踏出的一步就会与走桩契合,落下的脚印会轻轻虚悬。

曾有一次,聂磐保持着灵台清明,连续走出了一百步,每一步都从大地升起,在半空中留下虚空之印。当聂磐惊叹于玄妙的虚空之印时,那些淡薄的空中脚印会被风一吹,消失得无影无踪。

聂磐多次尝试突破百步,却一直没有如愿,仿佛变成了一堵无法穿越的墙壁。后来,聂磐放弃了执念,明白欲速则不达,一切水到渠成才好。

游龙百步,步步生印。

一旦不再执着于突破,聂磐的游龙桩走得更加潇洒而随性,与自己的拳意产生了某种微妙的共鸣。

有了四分拳意,聂磐感觉到身体内的气息浑厚不少。往往不经意间,四分拳意溪流会从丹田流出,沿着聂磐的经脉游走,冲击那些阻塞的窍穴。

人的身体上共有窍穴四百零九处,其中重要的大窍穴有十八处,故而有窍穴十八亭之说。清莲尊者和火龙尊者说过,窍穴是修炼之人的宝库,如果能够全部开启,就可以极大地提升吸纳天地灵气的能力。

可惜,受到剑魂剥离和顾左重创,聂磐的窍穴和经脉受损严重,以至于如今窍穴阻塞情况有些严重。清莲尊者劝过聂磐,不要急于开窍纳物,要通过炼丹固魂,顺其自然地疏通窍穴。

火龙尊者是一个急脾气,常常跑到某些大窍穴,利用自己的魂力帮助聂磐小修小补。

离开天门山悟道院将近三个月了,聂磐对自己得到两位尊者的指点感到万分庆幸。两位尊者性格各不相同,在调教聂磐上却都不遗余力,使得聂磐对两人越来越尊重。

至于那缕躲进窍穴的长孙长空的气息,一直躲在里面睡大觉,似乎不愿意出来晒晒太阳。拳意溪水流过那个窍穴,略微打了一个转儿,就哗地向前方涌去。

由于聂磐更多时候专注走桩练拳,朱朱往往一个人有些无聊,就强迫聂磐叫出拳意小童。小童活蹦乱跳,和朱朱又打又闹,日子过得逍遥快活,增添了一些有趣的意味,使聂磐感觉特别美好。

只要路过小村落或酒家,朱朱都会拉着聂磐去坐一会儿。两个人点上几个小菜,喝一壶当地自酿的土酒,无所顾忌地说一些吹牛的话,常常逗得酒家老板哈哈大笑。

离开银甲城的第十天,两个人经过了一座小山。绕过小山东坡,一片广袤的森林出现在眼前。

寒国是一个林多地少的北方王国,游猎与农耕同样重要。正因如此,寒国军队中有不少猎户出身,战斗力比普通农夫要高很多。更有甚者,一些猎户自发组成狩猎者,跑到雪荒或冰荒去捉妖,渐渐加入了雇佣军。

森林外面有一座大石碑,上面写着野猪林三个字。

夕阳已经落山,余晖晒在野猪林高大杉树的枝头上,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芒,像一支支高大甲士手持的长矛。

聂磐和朱朱信步走入野猪林。

尽管已经是春暖花开的季节,野猪林里依旧寒意极浓,飘浮的雾气紧贴着地面,像溪流一样流动。几只松鼠在树上窜来窜去,发出吱吱的叫声。不远处的地方,一只梅花鹿探头探脑,发现聂磐和朱朱没有恶意,就低头继续吃草去了。

越往野猪林深处走,雾气就越来越重。

啪!

一声鞭响从前方传来。紧接着,嘈杂的人声响起来,似乎还有拔刀的声音和怒喝声。

聂磐和朱朱相互对视一眼,便如两只苍鹰一样向前方飞掠而去。

……

野猪林深处有一片并不大的空地,一个小小的猎人木屋立在小土丘上。

空地上坐着二十几个披枷戴铐的刑徒。刑徒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都衣衫褴褛,身上脏兮兮的。

此时,一个高大汉子披枷戴锁,站在空地中央的泥水中,像一个顽强不屈的石像,昂然而立。

汉子脸庞宽阔,颧骨突出,鼻子头特别大,使他的鼻孔外翻,喷出的热气像两团小小的雾。汉子虽然高大,但是因为吃不饱饭,已经瘦得很厉害。

站在汉子对面的人是一个手持软鞭的小官。他长得尖嘴猴腮,两只眼睛叽里咕噜地转动,显露出阴险狡诈的样子。

四五个腰挎弯刀的小吏坐在小木屋外,脸上露出猫戏耗子的表情,一边喝酒,一边看热闹。

“武弃疾,你还以为自己是浮云山下的小乡绅吗?我告诉你,得罪了牛大柱国,你不可能有好果子吃。我们哥几个能看上你的妹子,那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拎着软鞭的小官阴狠地说道。

“牛牧之这个大柱国实在是云国的蛀虫,为了讨好梵门尊老,居然强征我们整个村子的土地。因为我们不肯低价贱卖土地,他就派人诬陷我通敌,强行夺走了我家的田地。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他早晚会遭报应。至于你们,借牛牧之的手夺了我的家产,还打算强迫我的妹妹,简直是猪狗不如。”武弃疾气愤地怒斥,双目瞪得几欲裂开。

啪!

手持软鞭的小官猛地一甩鞭子,软鞭好像一条蛇,狠狠地抽在武弃疾的脊背上。

武弃疾痛得打了一个踉跄,并没有摔倒在地。他眼中喷火,盯着小官阴狠的脸。

“今天只要我活着,绝对不会容许你们玷污我的妹妹。”武弃疾毫不退缩地喊道。

“我看你小子真是嘴硬啊!牛柱国把你们一族赶到冰雪谷,实在是太正确的决定,我倒要看看你在那个苦寒之地能撑多久?”小官一边说,一边又甩出一鞭,打在了武弃疾的腿上。

这一鞭正好打中武弃疾的腿伤,疼得他蹲下身子,用手捂住伤处。鲜血汩汩流出,染湿了残破的裤脚,缓缓流进了泥水中。

一路之上,武弃疾早就备受凌辱和殴打,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地方。加上看押官吏们不给饱饭,原本十分强壮的武弃疾早就极度虚弱。

看着武弃疾被打,那些靠在一起的刑徒们无不啜泣。他们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村人,因为权贵的贪欲而倒了霉,每一个心里都有无尽的苦楚。

啪!

小官又抽了一鞭,正打在武弃疾的额头,打得他翻身倒在泥水中。不远处的小吏们哈哈大笑,似乎对此种行径见怪不怪,享受着欺负人的快乐。

“武弃疾,只要你喊我一声爷爷,我或许会考虑放你一马,让你好歹平安到达冰雪谷。否则的话,今天在野猪林里,我就送你去地下,和你死去的顽固老爹见面。”

“我就是死,也不会向你求饶的。”武弃疾硬撑着半跪在泥水中。

一个长得还算不错的年轻女刑徒扑出来,抱住武弃疾的胳膊。她的脸上满是尘土和泪水,搅在一起都化成了混儿。女刑徒穿着破烂的袍子,身上更是脏得厉害。纵然如此,女刑徒的身段尚好,若是好好打扮一番,还算是一个不错的可人儿。

“哥,你别硬撑着了,他会打死你的。”女刑徒一边说,一边挡在武弃疾的前面。

“哎呀,果然是兄妹情深啊!小妹妹,只要你答应哥几个,我就放过你的哥哥,好不好?”猴腮小官淫荡地说道。

“没错。只要你答应了马哥,以后你就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用遭罪受苦了。”那几个挎刀小吏跑过来,满脸兴奋地鼓吹道。

“好,我答应你们。”年轻女刑徒毫不犹豫地答应道。

“早这样不就好了嘛!”猴腮小官哈哈大笑。

“可是你们必须放过我哥。”

“哈哈哈哈,小妹妹就是见识短浅啊!你以为我们一路上折磨武弃疾,只是闲来无事吗?实话告诉你,牛大柱国的管家早有交待,你的哥哥必须死。至于你们家族其他人,只能留在冰雪谷自生自灭了。”

“卑鄙无耻。小妹不要管我,让我和他们拼了。”武弃疾气急,猛地从年轻女刑徒身后冲出,像一头疯牛似地去顶猴腮小官。

“不自量力。”猴腮小官往旁边一闪身,顺势用脚尖勾住武弃疾的脚,将他重重地摔在地上。

其他小吏见状,嘻嘻哈哈地跑到年轻女刑徒身边,拉扯着她的胳膊,在她的身上动手动脚。

两个年纪不太大的男刑徒见状,发了疯一样奔出队伍,想要拦住一众小吏的咸猪手。然而,他们怎么是小吏们的对手,全部被打得鼻青脸肿,让小吏们踏在脚下。

武弃疾愤然起身,抓住锁链舞动如风,拼尽力气朝猴腮小官砸去。猴腮小官将手一扬,软鞭打中武弃疾的手腕,顺势缠住了他的脖子。他狠狠地一提软鞭,把武弃疾拽倒在地,冲上去踢出一脚,正中武弃疾的肚子。

噗!

武弃疾遭受重击,吐出了一口鲜血,痛苦得蜷缩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