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上大树苍翠茂盛,不少水鸟会落在树枝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河中心的岛叫什么名字?”聂磐问道。
“鳄鱼岛。”
“难怪此岛形状好似鳄鱼。”
伙计转身去忙了。朱朱为两个人倒上酒,端到鼻子下面闻了闻:“嗯,这酒真不错,只是香气少了一些。”
“你现在算是一个品酒师了吧。”聂磐笑道。
“人生在世,有两样东西不可不爱,你知道吗?”朱朱晃动着碗中酒,煞有介事地说道。
“不知道。”
“第一个就是美酒啊!美酒是琼浆佳酿,是天地赐予人类的瑰宝,如果辜负简直不可饶恕。”朱朱说道。
“那第二个呢?”聂磐问道。
朱朱俏皮地眨了眨眼,笑靥如花地说道:“美人啊!”
“长得美就是美人吗?”聂磐想起拓拔娇阳,不由得问道。
“当然。至少世间男子都爱长相美貌的女子,这一点你不会否定吧。”
“美人还得心善,否则蛇蝎女人利用美貌害人,恐怕不比刀剑差。”聂磐反驳道。
“你一定是被女孩子伤过吧。”朱朱一下子来了兴致,笑嘻嘻地盯着聂磐问道。
未等聂磐回答问题,店老板端着托盘,来到桌子旁边:“两位久等,快尝尝我的手艺吧。”
托盘上有四盘菜,色香味俱佳。
“店老板也坐下来喝两杯吧。”聂磐生怕朱朱追问,就让店老板坐下来。
店老板见酒馆里的客人不多,便答应一声坐下来。他让伙计去加了一副碗筷,又让伙计再端一碟花生米来。
寒国人喝酒往往有一小碟花生米就够了。
朱朱倒也不生气,端着酒碗喝酒,眼睛看着窗外的风景。
聂磐端着碗喝了一口酒,开口向店老板问道:“小哥,冰雪谷远在北方极寒之地,风云大陆南方各国为何会将放逐的罪人赶到那里呢?”
“两位应该多在道院修炼,不知道风云大陆各国与冰雪两荒的约定是很正常的。”
“什么约定?”
“上溯五千年,冰荒和雪荒的大妖极其强悍,常常帮助北方邦国对抗南方强大势力。为了避免与大妖作战,盛世王朝做出承诺,由南方诸国派人维护冰雪谷的道路畅通,以便让雪族和冰族能够顺利出入。”
“盛世王朝之后呢?”
“尽管盛世王朝四分五裂,但是这项承诺却被延续下来了。”
“原来如此。”聂磐点了点头。
“这项承诺是否与银甲城长孙长空陨落有关?”朱朱接口问道。
“没错。长孙长空与九品大妖一起陨落,盛世王朝意识到北方邦国不可通过硬攻收服,而雪荒妖族明白不能再替人类作战谋求生路。”
“懂得道理往往不是靠说教,而是靠血的教训。”聂磐幽幽地说道。
“两位都是了不起的青年才俊,说的话都很有道理呢!”店老板笑道。
“这个小镇属于银甲城管辖范围吗?”
“嗯。银甲城是寒国第二大城,下辖地域非常广袤,囊括了绵延数百里的无量山,光是人口过万的镇就有十七八个。”
“寒国人口不过两百余万,银甲城一城就控制这么多人口,难道上端家族和风家一直角力不断。”
“两位知道风家?我听说,风家家主风萧萧想乘上端云天城主被杀的大好时机,夺取整个银甲城的控制权,结果在进攻长孙家族的时候,被一位二境武人击败受伤。”
“嗯。”聂磐微微点了点头。
“风家在银甲城作威作福多年,经常欺负其他家族,还强占了许多老百姓的田地,被人敲打真是大快人心。”
“世间自有公道在。”聂磐说道。
“不过,风家可不是寻常家族,实力在寒国都排得上前列。我还听说,风家和风国的一流贵族顾家联手,向江湖上发出了追杀令,要一起击杀那位二境武夫。”
“悬赏多少?”朱朱兴致勃勃地问道。
“一卷法阶低等功法、一棵七品仙药草种和一个七品大妖的妖核,以及十万金。”店老板说道。
“哎呀,风家和顾家真舍得下血本啊!咦,那个二境武夫何时得罪了风国的顾家呢?”朱朱笑嘻嘻地问道。
“据说那个二境武夫是个少年,原本在悟道院修炼,不知为何与顾家的顾左交了手。少年坠了崖,顾左去寻找,结果顾左消失不见,从人间蒸发,而少年却机缘巧合地死里逃生,还从有涯境踏上了无涯境。”
“哦!”朱朱拉长了音调,眼睛眨巴着看向聂磐。
“小哥,你再去拿一壶酒来吧。”聂磐将店老板支走,神色有些异样。
“原来你就是被拓拔娇阳退婚的聂磐啊!”朱朱靠在椅背上,转动着手中的酒碗。
“嗯。既然你知道拓拔娇阳向我退婚,一定也知道聂家是被赶出风国,如今只能在冰雪谷苟延残喘了。”聂磐面沉似水。
那种家族被打击的压抑感觉如同巨浪,一下又一下地冲击着他。聂磐感觉心口难受,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我知道聂家曾是风国的柱石,因为某种诡异的原因被打击,在三大家族的围攻下沦落。”朱朱收起笑容,颇为严肃地说道。
“聂家沦落被逐,我被人轻视嘲笑,又遭遇拓拔娇阳退婚,已经被人踏入谷底。可是,我不想臣服于这一切,我要找到世间大道,证明聂家是被人冤枉的,证明我值得别人尊重。”聂磐目光灼灼地看着朱朱。
“我从来都没有轻视你。”
“我知道。”聂磐想起朱朱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不由自主地伸手握住了朱朱的手。
朱朱低下了头,却没有抽回自己的手。
聂磐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不远处靠窗的食客惊呼声起:“你们快看,有一个人从水上飞来了呢!”
听到那个食客的话,聂磐连忙松开朱朱的手。聂磐借着向窗外眺望子午河的机会,掩饰了自己刚才冲动后的尴尬。
朱朱嘴角含笑,扭过头也看向窗外。
聂磐看到,子午河上有一个人乘风飘来,脚尖轻轻踮着河水,潇洒飘逸的姿态极其从容。由于距离较远,那个人的样貌看不清楚,无法分辨是老者还是少年。
不少食客跑出了酒馆,挤在子午河岸的石栏杆边,对着从远方飘来的人指指点点。朱朱放下酒碗,站到了窗户边,凝视着那个长袖飘飘的飞来者。
片刻之后,那个大袖飘飘的人渐渐显露了真容,引得岸边众人连连喝彩呐喊。聂磐仔细打量,心中不由得暗自赞叹。
他的年龄与聂磐不相上下,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少年相貌不俗,长得十分俊朗,气度更是潇洒。
少年穿着一袭青袍,背后背着一把长长的尺子。从少年的身上散发出一股气息,悬浮在河面上形成飞熊之状,显得颇为神奇和诡异。
由于离得近了一些,聂磐发出少年并非凌空而飞,而是将一根青竹踩在水中。
令聂磐颇为惊叹的是,那根青竹受到少年真气和劲力所控,一直没有浮出水面,像一条在水中游动的青色的鱼。正是因为了这一尾“青鱼”,少年才使人们产生一种凌空而飞的错觉。
踏竹而来,翩翩风采。
“好帅啊!”朱朱露出花痴之状,两只眼睛放光。
聂磐看着朱朱,眼睛翻了翻,有些无语地撇了撇嘴。
唉!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