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想着的东西太多，多到戴柯都疏解不过来。

“你很棒，能从这么多官员里脱颖而出，已经能证明你的能力了，其他事情我们慢慢证明。”

北离景缓缓抬起手，想触摸戴柯的脸颊，却在距离她一寸位置停下。

戴柯明白他的顾虑，脸歪过去，贴住了他的掌心，“朝堂上我们是君臣，朝堂下我追你。”

北离景感觉手烫得很，是戴柯真诚的温度。

“你这张面具，是怎么回事？可以摘吗？”

北离景轻轻摇头，“我觉得只有带上面具，才能证明我是新生的北离景，而不是那个懦弱无能的北离景。”

戴柯猜到他的心思，“你是想骗自己，忘掉原来的一切吗？”

北离景抿着唇，说不出反驳的话。

“可是，那些回忆固然痛苦，可也是你成长的经验，不要当成耻辱，我们把它们当成前进的燃料。”

北离景没有点头，戴柯抬手摸摸他的发顶，“乖啦，我们慢慢适应嘛，来日方长。”

自那天之后，所有人好像都知道皇帝欣赏丞相，因为丞相来皇宫和进御书房的频率太高了。

又是五年。

桃树树杈上，穿着皇袍的戴柯，躺在粗壮的树杈上，耷拉下来的手里，攥着一壶酒。

李总管火急火燎的找过来，“陛下，两国使者都来了，您真的不见吗？”

“不见！”她利落拒绝

，执起酒壶灌了一口。

“可是陛下，为了三国友谊，您好歹见一面表示礼貌吧？”

“他们来，不就是为了给朕送男人的？朕是缺男人的人吗？”

她不缺男人，但相中的男人，死活不愿意嫁给她，她嫁过去，对方更不愿意。

戴柯根本就想不明白，北离景到底在纠结什么？

走来的北离景，听到这话，淡淡开口，“陛下，您不能这么任性。”

见到北离景说话戴柯就来气，“北离景，你跟朕说清楚，你到底什么意思？”

“陛下指的是什么？”

“朕追了你五年，都已经追到手了，你干嘛不愿意跟朕成亲？”

北离景低下头，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只是觉得现在挺好的。

可今天见到另外两国献上的联姻皇子时，北离景才明白自己在纠结什么。

戴柯现在是皇帝，她以后可能会设立三宫六院，若是成亲，他以后会沦为其中的一份子。

若是戴柯对他失去兴趣，他或许会再次进冷宫，或者默默无闻。

可他若是坚守丞相的位置，就算戴柯对他失去兴趣，那他也是戴柯唯一的丞相，在她心里永远会有一席之地。

两人的卿卿我我，李总管是一路看过来的，他小声点醒北离景，“陛下八年都未改变心意，你就别总假想什么，珍惜当下才尤为重要。”

“珍惜当下吗？”北离景喃喃道。

良久，被自己心思折磨得死去活来的他，才缓缓开口，“下来吧

，就算不想接受他们，也得见一面，让他们回去。”

“哼，朕若是见他们，用什么理由拒绝？”

北离景走到戴柯下面，伸出双臂，“以……已有夫君为由。”

在北离景看不到的视角，戴柯得意挑眉，“那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吧。”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北离景才知道多年前某天的联姻，实则是为了让他主动开口，联合两大国给他演的一出戏。

但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在好好享受当下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