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裴砚知发出一声轻笑,幽深眼底流露出几许嘲讽,“我的好侄儿,你怕不是忘了你小叔是做什么的?
都察院有风闻奏事的权利,可以根据传闻弹劾百官,不需要任何证据,也就是说,我想让你有什么,你就有什么,即便没有,也要经过最少一个月的审查。
你觉得一个月的时间,你当真干净到什么都查不出来吗,你那买官卖官的岳父大人,就没让你帮他做过什么事吗?”
裴景修顿时哑了声,像泄了气的皮球跌坐回椅子上。
“小叔,我们是血脉至亲,非要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吗?”
“我也不想的,是你们一直逼我。”裴砚知冷冷道,“我顾及着血脉亲情一再退让,你们却不肯放过我,不肯放过穗和,倘若亲情到头来只剩伤害,我舍弃它有何不可?”
裴景修心中震撼,定定地看着他,许久,许久,才缓缓开口:“所以,小叔最终在亲情与穗和之间,选择了穗和是吗?”
“是你们帮我选的。”裴砚知说,“我原可以两样都拥有的,只是你们不肯成全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平静,语气也十分坚定,眼里却有水光闪过。
如果可以,谁不想母慈子孝,家人和睦,共享天伦?
但有些时候,有些事,不是你想就能拥有的。
裴景修看着他,半晌才点了点头:“那好,既然如此,小叔现在就把明日朝堂上要说的事和我说了吧,我一定会不遗余力地配合你。”
......
天快亮时,裴砚知回到卧房,穗和仍旧在床上睡得深沉,没有一丝要醒来的迹象。
裴砚知叫了刘院判过来,又给她诊了一次脉,确定她已经脱离危险,只是暂时还不能醒来。
裴砚知又问了阿黄的情况,刘院判摇头说不太乐观,若非它是左都御史家的狗子,这会子只怕埋都埋了。
裴砚知捏捏眉心,疲倦道:“我不管,你必须救活它,否则我就把你带我去凤栖宫的事说出去,让你做不成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