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您把车停在旁边巷子里就行了，我们下来走会儿。”白羽跟代驾师傅交代着。

车停在了路边，白羽下车，很绅士地帮程野拉开了车门。

酒后的燥热，让他又松了松衣领，夜渐深，街头昏黄的路灯轻照回家的路，晚风温柔，春夜静谧，他却觉得心烦意乱。

“程野，我最近有点儿想放弃了。”白羽看着挂起的新月。

“放弃什么？”

“

换个公司，或者，去帮我姐，我姐这几年一个人撑着白家，也不容易。”

“那你留下的理由是什么？”

“这帮弟兄，客户，当然，还有年底有可能接沈毅做到一把手。”

“那不就完了，你怎么着也得等到年底看看形势再说吧，你离那个位置，只有一步之遥，哪有现在放弃的道理。”

白羽看着月光下程野裹了裹风衣，夜里，倒春寒，晚风里有一丝寒凉。他把自己手上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程野看了看他身上单薄的衬衫：“你不冷啊？”

“不冷，喝了酒，热。”

他想离开M公司，除了已经厌倦了与沈毅之间貌合神离的较劲，还有一个不能宣之于口的理由，就是如果他不离开，他就不能光明正大地靠近她，但如果他离开，他又觉得她会在M公司更加孤立无援，她会少一个战友，也会少一个保护她的人。他内心有点煎熬。

他看着走在前面的程野，觉得她很近，又很远。

他追了两步，走到了她身边。

“白羽，你有什么理想吗？”她很久没有在这样安静的夜晚散过步了，突然想起，曾经也有人问过她的理想。

“呵，这话问的，像是我在美国上学的时候，入学第一天我的教授问我的。”

“那你怎么答的。”她倍感好奇，侧着头问。

“我当时说，我要回国，把一家研究前沿技术的医疗设备公司带到更高的高度，用新技术，造福更多患

者。”白羽还清晰的记得，他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他的思绪仿佛回到了在美国读书的时候，说这话的时候，也有几分慷慨激昂。

她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说着一本正经地话，轻笑：“那现在呢，你是不是还践行这个理想。”

“当然，没有变，只是，我还有一个理想。”白羽转过身，站定，垂眸看向她，眼眸里似有千言万语。

“理想有一个就好了，太多了，就不叫理想了。”她错开身，继续向前走。

“那你的理想呢？你别告诉我，就是嫁给肖何.....”白羽终究未能说出口。

她大笑：“原来在你眼里，我的理想就是做个小娇妻......”

“你不是，你肯定不是.....”白羽也笑了。

......

他们终究消失在街角路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