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白芷柔睡得正香,在她旁边,徐江正无聊的玩着手机,偶尔抬头看一眼白芷柔。
隔着窗户,叶梦宁将里面的情形尽收眼底,犹豫该不该进去。
担心影响白芷柔休息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她觉察到徐江对白芷柔的态度似乎不大寻常。
正思忖间,徐江已经看到她,忙迎出来,“叶总,你来了。”
声音不算大,白芷柔却闻声醒来。
叶梦宁只得走进病房,顺手把带来的花束放到一旁柜子上。
徐江连忙拿开,同时解释道:“她花粉过敏。”
叶梦宁怔了怔,不好意思的笑道:“抱歉,我不知道。”
白芷柔微微一笑,“没那么严重啦。”转头又指挥徐江把花插起来,放到距离较远的窗边。
坐定后,叶梦宁有意无意瞥向徐江,“难怪在公司找不到你,原来竟是跑这儿献殷勤了。”
徐江脸色微变,随即又恢复平日混不吝的模样,笑嘻嘻的说:“白小姐可是咱们岳圣的宝贝疙瘩,现在又是非常时期,当然要照顾好。”
叶梦宁看破不说破,没继续纠缠这个话题。
她细细观察白芷柔的脸色,见对方恢复得差不多,暗暗放下心来。
“能坚持住吧。”她问。
白芷柔精神一震,“到收尾的时候了?”
叶梦宁点点头。
白芷柔深吸一口气,“我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王岚想见你。”叶梦宁试探着说:“赵新兰没处撒气,揪住她不放,以敲诈勒
索的罪名起诉她,人在警局,顾律师的意思是她当初确实拿了墨家的钱……”
“那就见见吧。”白芷柔淡淡打断。
显然,对于王岚的案件分析,她不再关心了。
接见室。
望着对面的母亲,白芷柔既诧异又震惊。
才多久没见,就枯瘦成这样子。
转念一想,王岚明明一直都是这样啊,可为什么在她印象中,对方始终是凶恶、暴戾、强悍的代名词?
额顶发根的部分长出白发,下面的发梢却是夸张的红。
如此平凡、狼狈的一个人,却是她人生前半程的最大反派,白芷柔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可悲、可怜,同时也最最活该。
是她的忍让、懦弱浇灌了对方的贪婪无情。
“死丫头,怎么才来看我?”王岚粗哑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白芷柔抬眸,面无表情的看着母亲。
她这副神情被对方理解成胆怯,王岚脸色愈发狂妄,如果不是旁边有警员监督,她恨不得上前抽女儿几耳光,以报复对方的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