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文芳气不打一处来：“你回哪去？你还知道你有家呀！”

“文芳…”金玉珍赶紧拍了拍她腿，朝她摇头，示意她别冲动，听柳发清说完。

柳发清挨个给端水，婷婷赶紧起身帮忙：“发清叔，我来。”

柳发清也不客气，就让婷婷搞服务，他搬了张椅子坐在邓文芳和金玉珍他们对面，看着邓文芳道：“文芳，先别发火，听我慢慢说。”

邓文芳直视着他：“发清，你让我怎么听你说？听你摆你的创业？还是听你解释你很忙，连回一趟家的时间都没有？发清，你变了，你记得金燕住院那会，多冷的天啊！你骑着自行车驮着我和小丽到市里都打个来回呢，现在呢？出门就是出租车，风吹不到，雨淋不到，回来趟方便哪去了。为什么？啊！啊！说呀！”

说话间，邓文芳眼泪奔涌而出。

“文芳，我…”

“好了，发清，你别说了，我也不想听你解释。”邓文芳狠劲擦了把泪又道：“说好的一年，到了就给来封信，可我等了两年没收到你一点消息，你还能跟我解释啥？要不是你妈昨天来，我还懒得找你，就当你死了。”

金玉珍忙阻止：“文芳，说啥呢？”

蒲媚儿也赶忙道：“文芳，别把话说那么满好不好，不是找着发清了吗？你总得听他说说这两年咋过来的吧！外头挣钱哪有那么容易的？”

“不想听。”邓文芳哽咽着，扯起袖子又擦了把泪，柳发清赶忙找了纸巾过来，递给她道：“给，先擦擦。”

邓文芳不客气地一把夺过纸巾，捏在手里。

程东泉见气氛稍缓和了，接话道：“发清啊！不管你在外面混得咋样，总得跟屋里通个气吧！今天要不是媚儿说在市里看到你了，文芳已经坐上火车去广州深圳找你了。”

“东泉哥，我…哎…”

“好了，你先别说，听我说完，不管你回不回上元乡，你必须马上回趟西安，昨天你妈来了，说是你爸病重，怕就是这一两天的事了。”

“啊！”

柳发清惊讶之余又道：“我不回，他一直不认文芳，甚至连小丽都不想认，我还回去干啥？”

金玉珍听不惯了，盯着柳发清道：“发清，这就是你不对了，他认不认文芳和小丽先放一边不说，他是你爸呀，你是知识分子，百善孝为先，这你该懂吧！”

柳发清低下头沉思，许久才抬起头，眼角已经湿润。

邓文芳听柳发清不想回去见他爸最后一面，竟是为了她和小丽，心里顿时舒服多了。劝道：“发清，你必须回去，而且要尽快。”

柳发清站起身，手插在西服裤兜里来回走了两圈道：“文芳，你跟我一起去，到西安了去体校接上小丽，我爸要是还不认你，咱们转身就走。”

这一次，邓文芳并没有感动，而是很好奇：“你怎么知道小丽在体校？”

“我当然知道，包括你和玉珍嫂子东泉哥他们的情况，我大致都知道，只是我以前混得很不好，无法面对你们，半年前我自立门户，开了自己的房地产公司，这才活得有点人样。”

蒲媚儿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指着售楼部后面道：“发清，这么说？这后面的房子都是你盖的？”

柳发清点点头：“这边刚起步，事情太繁太多，所以…哎！根本抽不开身。”

邓文芳这才觉得有些误会柳发清了，嘟着嘴埋怨：“再忙也得回来一趟嘛！我还以为你外头有人了呢。”

金玉珍笑了笑：“文芳，胡说啥呢？发清可不是那种人，你赌上九年青春等他，他要在外头有人，我都不依她。”

邓文芳不好意思了：“人家就是说说嘛！”

见气氛好了很多，柳发清便道：“玉珍嫂子，东泉哥，一起吃顿饭。”说着就去办公桌边拨电话。

金玉珍忙道：“发清，别打了，你要是公司没啥大事，跟文芳赶紧回西安，还要买票呢。”

“不急，玉珍嫂子，吃完饭我让司机送我们，明天一早到西安接上小丽就去了。现在赶火车，回去还是半夜，小丽学校门都没开呢。”

“那…”金玉珍看向邓文芳，有些主意还得听邓文芳的。

邓文芳当然知道啥意思，跟金玉珍说，都听发清的吧。

这时，刚才那个二十出头的漂亮姑娘进来了，柳发清吩咐道：“你去酒店订一桌饭，我们半小时到，另外安排司机过来。”

只见那姑娘左手捧腹，彬彬有礼道：“好的柳总，我马上去安排。”说完便小心退出门。

“哇，发清，了不起啊！”蒲媚儿简直大开眼界，惊叹不已。

柳发清只是笑笑，抬手看了看表，招呼他们喝水。

其实，其他人何尝不是和蒲媚儿一样惊讶呢，只是没表现出来而已。

程东泉感慨道：“发清啊！有知识有文化就是不一样啊！出去了两年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