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连英刚到家门前院子里，柳发清就看到了她，赶紧迎上去招呼：“婶子好。”

张连英应了一声，指着凳子道：“发清，你坐。”

脸色异样到让柳发清捉摸不透，程东泉见状也觉得怪怪的，关心道：“妈，你哪不舒服吗？不舒服了就去医院检查下，别拖。”

“哪不舒服？心里不舒服。”说着就进了屋，一会不到就拿出一根一米长的竹子出来。

柳发清从没见过张连英这么黑过脸，有些惊讶，程东泉更是给惊呆了。

这根竹子他太熟悉了，小的时候没少被这根竹子关照过。

“妈，你拿它出来干啥？”

张连英摸了摸竹子道：“干啥？你忘了吗？我是要给你长长记性。”

说话间就朝程东泉打过去，程东泉慌忙躲闪，一个扑爬倒地，还是重重挨上了几棍子。

柳发清头一回见到这阵势，傻眼了，反应过来才去抱住张连英拔过竹子，哀求道：“婶，好端端地咋了嘛！咋还动手打上了？”

程东泉一脸委屈，低着头问起来：“妈，咋了你说嘛

！我都三十多的人了，你还打。”

“三十多了，我看你白长这么大。”张连英气呼呼坐下，指着程东泉道：“我问你，玉珍呢，两三天我都没见到人了，你给我说她在哪？”

“玉珍和文芳包了队里油坊，在油坊里忙着呢嘛！妈，就为这事？”

“你放屁，玉珍和文芳包了油坊不假，你为啥不管不问，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我…”程东泉无言以对，只能低下头。

“你什么你，你个不负责的东西，人家嫁到咱们程家，享过你啥福？苦倒是吃得不少，承包油坊又为啥？还不是为了给你多挣钱，人家不挣一分钱不出一分力是本分，挣钱又出力那是情分。你不知感恩，一个大男人心眼比针眼都小，你跟王海贵置什么气？玉珍承包油坊是给大队交钱的，关王海贵啥事？你说说看。”

程东泉好坏不敢吭声，头恨不得埋到地上。

“早上油坊试榨，你不懂也就算了，可你懂这些技术，为啥不去看看不去把把关？那可是有咱们屋全部油菜籽呢，榨不出来油，我一老太婆不吃没关系，可你有儿有女呢，他们不吃能行？你个不负责的东西，只顾自己的个人恩怨，只盘自己的小算盘，咋不想想媳妇娃呢？”

张连英冷冷地看着程东泉，完全不顾及还有柳发清在，继续说下去。

“玉珍连累带饿晕倒在油坊时，你在哪？现在在卫生院抢救，你又在哪

？啊！”

说着，张连英眼泪就流下来了。

程东泉直接蒙圈了，玉珍进医院了？这啥时候的事呀！咋没听柳发清说呢？他看向柳发清，而柳发清也愣在那里了。

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咋会晕倒？还去医院了呢？

“东泉哥，我去医院看看，你看你要不要…”

劝说了半早上没说动程东泉去油坊给指导，柳发清已经灰心了。人各有志，无法强求。

可现在去医院看望金玉珍，他还是想做最后的努力，征求程东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