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支书低头盘算,呲嘴笑着,眼角皱纹挤到一块,王海贵一眼就看出来了,老支书这是让蒲媚儿几句话煽动了。
坏了,要是老支书真要召开社员大会,还不是他这个生产队长的事?放以前他乐此不疲,现在,哼!躲还来不及呢。
要改变老支书想法,得先弄走蒲媚儿,她就是根搅屎棍,有她在,等会儿老支书的想法会更多。
“媚儿,西街裁缝铺的衣服做好了,你去拿回来,有你两条裙子要你去试呢。”
“啊!好了?太快了吧!呵呵!好,我马上去。”
蒲媚儿高兴得快蹦起来,什么承包呀加价呀全抛脑后了,跟老支书打了声招呼,迫不及待就往裁缝铺走,扭动起来的身姿简直没谁了。
不得不说,跟蒲媚儿床头床尾十二年,王海贵太了解他这个川妹老婆,除了打扮穿衣,再没有什么能让她忘乎所以了。
蒲媚儿走了就好办了,王海贵自信凭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完全能说动老支书别搞社员大会这种让他出力又不讨好的事。
他暗自笑笑,拿了把凳子放门口,看着依然聚精会神谋划的老支书道:“书记,来,坐下歇会,这事不是还有那么二十来天吗?不着急。”
老支书抬起头,眼角上扬:“是还有几天呢,这不是还要提前准备好嘛!免得到跟前手忙脚乱的。”
“对对,是要提前筹划好。来,书记坐下说。”
王海贵一直附和着老支书
,不敢再多说话,老支书受了蒲媚儿挑唆正六神无主呢,一句话没说对就会影响老支书决定。
老支书站得久了,便不客气地坐下,目露阳光般看着王海贵:“我觉得媚儿说得对,不行咱就召开社员大会定。”
“开社员大会?书记,去年开社员大会,差一点没人承包,要不是我做好兜底准备,可都闹下大笑话了。今年可是加价包,不管找你要加价承包的是谁,是不是真心承包,我可提前说好,我不会兜底了。”王海贵指着门口散乱的工具继续道:“你也看到的,我这一摊子还忙不过来呢。”
老支书心里顿时没底了,笑容消失,皱眉道:“那咋办?得不到民意,就这么让玉珍继续包怕影响不好吧!?”
“这有啥不好?前丰二队的社员我太了解了,起哄的人多,干实事的人少,我给你举个例子…”
“海贵,不忙的话给我把钉耙焊下,正在大场晒麦子呢一个齿断了。”胖嫂肩上扛着钉耙,手上拿着那颗足有一巴掌长的铁齿,打断了王海贵的侃侃而谈。
王海贵偏过头一看,嘿!这不是救星到了吗?连忙起身迎上去:“胖嫂,焊钉耙呀!小事,你先放下,我马上给你焊。”
说话间瞟了老支书一眼,故意大声道:“胖嫂,玉珍承包的油坊再有一二十天到期了,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想承包,现在还有这个想法吧!”
承包油坊,一直是胖
嫂的梦想,胖嫂哪会轻易放弃。王海贵话递嘴边了必须接呀!她取下肩上的钉耙放地上,道:“有呀!咋没有,公平竞争嘛!咋能让玉珍一直包下去。”
“好,呵呵!”王海贵笑眯着眼。
胖嫂一家人独具特色,老许心地善良胆又小,胖嫂却是反的,两口子正好互补。而且胖嫂强势,在屋里有绝对话语权。
不过胖嫂的家底是否能一把交清二百多的承包费,王海贵却没底。可不管咋样,胖嫂的心态不就代表民意吗?
老支书想知道前丰二队社员的民意,就先让他听听胖嫂咋说,免得动不动要开社员大会,还不是折腾他王海贵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