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东泉边吃饭边就在想,柳发清怎么会知道大队库房里会有十几桶柴油?大队库房钥匙一直是会计在管呀!
“不对,一定是眼镜给发清设的套,这狗x的坏得很,八年前我差一点栽在他手里,哼!发清这事我一定要搞明白,让眼镜给我说个一二三。”
金玉珍敲了敲他碗道:“发啥神经呢,赶紧吃饭。”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程东泉起身回屋,换了件干净衣服出来:“我出去趟。”说着就朝院坝边走。
金玉珍着急道:“你去哪?”
程东泉头也没回:“你莫管,等哈就回来了。”
金玉珍没再追问,不过,她心里明白,程东泉肯定是为柳发清的事。
程东泉先到了知青点,门上的锁已换掉。
他趴在门缝里向里面看,已经不见铁皮油桶,能看得到的只是犁头,连扬场机都不见了。
“咦?
东泉,你在瞅啥?”
程东泉回头一看,嘿!巧了,是眼镜会计。
正准备找他呢,他还主动送上门了。
程东泉走近朱会计,狠狠瞪着他,两只眼里能喷出火,朱会计吓得向后退了两步,“东泉,你想干啥?”
“干啥?眼镜,你说我想干啥?你是不是还以为你能给我扣个什么帽子?你是不是还以为你是前些年的大队干部?”
朱会计被问得莫名其妙,好端端地,他程东泉在发啥疯呀!
朱会计懒得理他,绕过他要去开门,程东泉一把拽住他:“发清是不是你害的?”
朱会计看看程东泉拽自己的手,又瞅瞅程东泉近乎发疯的神情,猛地一甩挣脱开,拍了拍胳膊道:“我害他?我图啥?图公社能给我个大队支书当,还是图他柳发清有家财万贯?他偷了大队柴油,我还被罚款了,我找谁说理去?”
程东泉仍然不信,手指头指着朱会计额头道:“眼镜,我警告你,你最好给我说实话,如果让我查出来是你小子嫁祸给发清,我豁出这一条命也要跟你弄到底,到时候,我的账发清的账,我会一并跟你有个了结。”
程东泉牙咬得咯咯响,朱会计吓了一跳,但还是怼了程东泉一句:“有本事你去跟穆天章算账去,他让报的警,关我屁事。”
“穆天章,哼!我肯定会找他,你跟穆天章都有责任,你们谁也躲不脱。”
“神经病!”朱会计小声骂了
句,径直去开门,他知道,以程东泉现在这副失去理智的神态,要再跟他纠缠下去,没准还真要在知青点门口干一仗呢。好汉不吃眼前亏,惹不起还躲不起呀!
再说,老支书穆天章能买台打浆机放程东泉老屋经营,他们啥关系?朱会计至今没弄明白呢。
程东泉见朱会计开了门进去,便朝屋里吼了一声:“眼镜,你给我小心点,莫让我抓到你小辫子。”然后,大步流星往村子里走。
下一步,他要见见老支书,要当面问问,为什么这么狠心?要把柳发清这么一个倒霉到家的知青推向万劫不复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