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说得是真的吗?王海贵和玉珍姐家真会评上万元户?”
艳霞在人力车后面,一直听穆天章和王海贵说完,回头看了看王海贵,真的朝往西街方向走了,便几步跨到穆天章身边,好奇地问起来。
穆天章目视前方道:“真的假不了,哎!都是些花架子,人家是不是万元户,跟上面有啥关系?他们又没给人家提供什么帮助。”
“要真评万元户,我看玉珍姐他们难,年前才交了那么多超生罚款,就是今年啥事没有也挣不到一万块。”艳霞不免担心起来。
穆天章偏过头看了艳霞一眼又道:“那可不一定,你不了解玉珍,她不但能吃苦,眼光还看得远,他们这一单五吨大米要顺利打开市场,那可不得了,别说万元户,明年的今天几万元都会有。”
艳霞哪会相信这话,嘟起嘴道:“爸,你说梦话呢吧!”
“梦话?那是玉珍的梦想,艳霞,我可给你说,你跟玉珍他们关系一定要处好,没准以后你们小两口还靠玉珍帮衬呢。”
穆天章说完再看艳霞时,见艳霞面无表情,便不放心地接着道:“你今天就喧宾夺主了,你不该抢着去验福德的粮,福德这种人势利,而且这个人自小品行就不怎么样,要不然早把媳妇接到屋里了,往后你可要离福德这种人远点。”
“哎哟!知道了,爸,你咋然然窜窜的?”
“知道就好,就怕你不知道。”
太
阳落山了,天气凉了一些。在屋里躲了一天太阳的人们都陆续出来了,有扛锄头上地里的,有挑着水桶去园子里浇水的。
穆天章沿路遇到熟人总会主动打声招呼,也会迎来熟人一声礼貌回应。
很快,穆天章和艳霞边谝就拐进回家的巷子。
王海贵回到屋,门口已不见蒲媚儿人,脾气立马上来了:“嘿!还真回四川了,你牛,我就看你能回去多久。”
王海贵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从裤兜摸出一支烟点上,悠然自得,蒲媚儿又哭又闹又离家出走造成的烦恼片刻消失了。
此刻,王海贵脑子里尽想着老支书穆天章的话:万元户。
嘿嘿!王海贵越想越自在,呲嘴笑起来。
“笑啥呢?黑女给你吃喜糖了?”
王海贵闻声向屋里一看,咦?咋是蒲媚儿!
“你没走?”
“走?去哪?海贵,你是不是特希望我走?”
蒲媚儿翘起嘴,一脸失落,眼角有些红肿。
“哪有呀!你一天天动不动要走,保不齐哪一天就走了。”
“是想走呢,我看你气呼呼出去了,想着你可能是给我出气去了,所以嘛…”蒲媚儿媚眼瞅了瞅王海贵继续道:“咋样?黑女承认她错了吗?”
王海贵抿了抿嘴唇违心地点点头,蒲媚儿顿时喜上眉梢,走近王海贵道:“谁叫她这么牛呢,简直目中无人,好了,吃饭吧!我中午买了鱼,给你做成麻辣味了,你不是说四川麻辣味香吗?让你
吃个够,算是奖励你为媳妇出气了。”
见王海贵张口结舌,蒲媚儿急了:“咋了,还不满意?”
“不是,我想晚上…”
“晚上?呵呵!晚上全听你的,保你舒服够。”
王海贵本来想说晚上买瓶酒喝,今天可有大喜事呢,可话没说完就让蒲媚儿抢过话头,言语中有些骚挑,弄得王海贵无话可说了。
“好吧!吃饭吧!”
王海贵起身就去屋里头,蒲媚儿挤眉弄眼看着他背影,得意道:“男人都一个德性。”然后,唇角勾起笑,屁颠屁颠跟在王海贵身后进屋。
金玉珍收购稻谷,程东泉加工大米,差不多只用了四天时间,整整五吨大米整齐地码在了加工厂。
院墙外稻壳堆了一大堆,要再接单加工,稻壳根本堆不下了,这可难住了金玉珍两口子。
金玉珍弟弟金来成被喊来帮了两天忙,专门负责麻袋封口,见他们夫妻俩为稻壳堆不下发愁,便出主意道:“卖给酒厂,酒厂大量在收购。”
主意是个好主意,可去了酒厂该找谁?两眼墨黑,随便拉过去卖,人家认生不收怎么办?
来成这两年酒可不是白喝的,认识的有个酒友出主意说,他们麻柳村一个叫王俊凯的专门给酒厂送稻壳,熟门熟路,只是人家要上门收,价钱肯定比酒厂低,人家不能白忙活呀!中间肯定是要吃点差价的。
“吃差价就吃差价呗!人家赚的就是这信息费,再说,咱不负
责装车、卸货、运输这些事,那可省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