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学?”程东泉想了想:“嗯,我看这能行。”
金玉珍向灶房门口瞟了一眼,小声道:“现在别说,这个假期得让他好好受点苦。”
老支书笑道:“玉珍啊!还是你有一套,不吃苦中苦,难活人上人。对到的,这些娃们不受些罪,不知道吃商品粮有多好,书念出来工作了,每月钱按时到手,那多轻省多安逸。”
三个人正谝着,熊剑军骑着自行车就来了,车把上挂了个网兜,里面装着两瓶白酒,车后座上绑着一个袋子。
程东泉起身迎上去:“建军,有些年没见了。”
熊剑军停下车,先招呼了老支书,然后从车把上取下网兜递给程东泉:“西凤,去年我出差到宝鸡专门买的,度数低,不知道能合你胃口吧!”
程东泉双手接过,客气道:“来都来嘛!还拿啥东西呀!太见外了。”
熊剑军接着取下自行车后座的袋子道:“这是给姨的一点营养品,东泉,你帮收着。”
程东泉弄得不好
意思了:“剑军,早知道你会这么破费就不请你来了。”
熊剑军忙摆手:“也没有啥值钱的,别这么说。”
程东泉抱着熊剑军给拿的东西,连忙招呼熊剑军坐,转身就去屋里放下东西。
金玉珍一直看着他们说话,直到熊剑军到桌边了才打招呼:“哥,你先坐,我给你倒水。”
“唉唉!好。”熊剑军瞥了金玉珍一眼,不自觉地紧张了一下。
听到熊剑军来了,张连英忙出了灶房,提起腰间系着的围裙擦擦手道:“剑军,来耍就是了嘛!花钱买这么多东西干啥?下回来可别拿啥了,太见外了嘛!”
熊剑军忙起身:“姨,也没拿啥,这不有些年没来看你了嘛!”
张连英笑眯着眼道:“这娃,还是这么讲究。先喝水,菜已经好了,你们好好喝几杯。”说完便去了灶房。
和金玉珍家里人寒暄完,熊剑军才和老支书聊起来:“穆叔,本来回来应该先去拜访你的,只是刚调过来,又遇到夏收公粮,有些忙,改天吧!改天我专程拜访你。”
老支书咧嘴笑道:“看你说的,还拜访啥呀!有空你就上我那坐,你当站长了,工作那么忙,以工作为主。”
熊剑军感激地看着老支书继续道:“那些年我当兵在外头,屋里头全凭你帮衬着,这份情我永远记在心里的。”
只见老支书大手一挥:“不值一提,都是过去的事,剑军,叔看到你工作一步一个台
阶开心啊!”
“来,穆叔,建军,抽烟。”
程东泉从身上掏出一盒整烟,一成不变的大雁塔香烟,拆开扯出两根,递给老支书和熊剑军。老支书接上烟,熊剑军却推开他手:“戒了两年了。”
程东泉纳闷道:“咋不抽了?”
老支书点着烟笑着接上话:“单位上的人不抽烟很正常,剑军,戒了好。”
程东泉没好再劝,将就那根烟叼嘴上,“噗嗤”擦燃一根火柴,金玉珍看着程东泉道:“东泉,你是不是也该戒烟了?你看你,一落冬咳得肺都能咳出来。”
程东泉只瞟了他一眼,嬉笑一下继续点燃烟,吸了一口,悠闲地吐出一圈烟雾道:“算了,抽了一辈子了,戒不掉。”
金玉珍窝了一肚子火,当着老支书和熊剑军的面没好发出来,算了,管他的呢?先给男人留足面子,后面再跟他算账。
“玉珍,来,进屋端菜。”
张连英一声吆喝,金玉珍赶紧应了声去灶房。
夜幕降临。
金玉珍家院坝里,除了程金荣躲在灶房,其他人都围在方桌边,谈笑风生。
酒过七巡,熊剑军扯起话题:“东泉,你们开加工厂有几年了吧!该换换思路了。”
“怎么换?”金玉珍好像兴致更大,赶紧问起来。
熊剑军借着酒劲,一只手叉腰,一只手咣咣敲了几下桌子道:“你们那个电锯生意怕是不咋样吧!加工大米也不咋样吧!只挣加工费搞不到几个钱。”
程
东泉笑了笑:“剑军,我也只会干这个,别的弄不来呀!”
熊剑军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道:“眼光短浅,生产加工哪有销售产品挣钱。改革开放这些年了,广州深圳这些地方已经拉出模式,咱们只需要学习他们就行了。”
“那…剑军哥,你跑的地方多,你给指点下看我们怎么才能跟上改革步子。”金玉珍给熊剑军和老支书倒满酒,眸中期盼地看向熊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