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让我想想。”
程东泉挠了挠脑袋,表情严肃道:“喊上,必须喊上,他坐牢这七年,屋里头庄稼都是文芳她爸帮种的,还有…要不是文芳她爸帮经管小丽,文芳也没法顺风顺水做生意。他屋修房,那么冷的天,人家老汉给看场子,这都是对发清的恩,他不能忘了。”
程东泉一一罗列邓中夏对柳发清这个家庭的贡献,金玉珍频频点头认可。
中午。
上元酒家包间里。
来成不停给柳发清敬酒:“发清哥,你一走七年,这七年可苦了文芳姐了,这次回来,你可得好好补偿文芳姐。”
柳发清深情地看着邓文芳,笑道:“会的,一定会。”
程东泉不失时机道:“发清,后面有什么计划,现在跟我们说说。”
柳发清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迷茫。
“我看你先守在家里,等把外面情况摸清了再打算,盲目出去不一定能挣到钱。”
程东泉话音刚落,邓中夏和邓文芳目光同时落到柳发清脸上,表情诧异。
邓文芳着急道:“发清,你要出去?你去哪?”
“我…我还没想好,荒废了七年,我总得想办法补回来吧!”
“我不同意。”邓文芳嘟起嘴,脸色瞬间不好了。
金玉珍见气氛紧张,赶忙道:“文芳,好男儿志在四方,发清有这个志向对到的,只不过他刚回来,先陪陪家里人才是应本应份的。”
转而便对柳发清道:“发清,你说是吗?”
“
是是,我就是这意思。”
柳发清朝邓文芳抱歉一笑,邓文芳的气才消了一大半,邓中夏也没那么坐卧不宁了。
程东泉喝了一口酒道:“发清,不嫌弃的话,你跟我弄木头生意,咱们二一添作五,如何?”
“那咋行?东泉哥,我知道你是想帮我,可你已经成规模了,我参与进来不是坐享其成吗?这万万不行。”
“你看你看,你咋一点雄心壮志都没有了。”
程东泉看了看金玉珍,目光移向柳发清:“记得队里油坊对外承包,你可是变着法想跟我合伙,还找你嫂子说情呢。可是那会,我简直恨死王海贵了,坚决不跟公家打交道。现在你看,我做木料还不是要跟木材公司这些国有单位打交道,我这么守旧的人都在变,你这么聪明的头脑咋转不过弯。我才刚起步,要发展没有你这么有文化的人帮衬根本不行。”
程东泉说这么多,而且句句是大实话,柳发清当然心知肚明,没有文化做铺垫,生意想上台阶,难。
迎上程东泉充满诚意的眼神,柳发清迟疑了下,金玉珍赶忙道:“要是不想跟东泉干,你来米厂跟来成卖米,利润的三分之一归你。”
“那更不行,玉珍嫂子,谢谢你,米厂就那么大,再多我一张嘴吃饭就不好了。”
金玉珍见柳发清回绝得那么干脆,想着是不是发清刚回来,说这些事操之过急了?便道:“发清,回去了好好考
虑下,今天是给你接风,先吃好喝好再说。”
“来,邓叔,发清没在屋这几年,你辛苦了,我和东泉、发清先敬你一杯。”
金玉珍知道,以柳发清对邓中夏的成见,不可能几句话能和解,只有递话给柳发清才能让他们双方都有台阶下。
邓中夏见柳发清没有起身的迹象,客气道:“玉珍,言重了,文芳是我女儿,小丽是我外孙女,操心他们是应该的。”
就差说,谁让她邓文芳不改嫁,死活要守着坐牢的柳发清呢?
不过,柳发清已经回来了,说这些不但没意义,还会激化矛盾。
柳发清双手端起酒杯缓缓起身,面向邓中夏道:“我坐牢这七年,屋里的事文芳写信都给我说了,谢谢你,爸,我敬你。”
邓中夏瞪大着眼,被眼前柳发清的言行整蒙了,一声“爸”简直让邓中夏入心入肺地舒服。
柳发清变了吗?邓中夏试问自己内心。
金玉珍赶忙拍了拍程东泉,程东泉这才起身,陪着敬邓中夏。
把酒言欢,看似两家人的聚餐,融洽地跟一家人吃团圆饭一样,就连坐一旁一直不说话的张连英都激动了:“看到发清回来了,看到你们为事业努力,我真的很开心。”
说着,抹了一把潮湿的眼角,又道:“发清,多吃点肉,看你,都瘦多了。”
“就是就是,边吃边喝。”来成终于有说话机会,继续给这和谐热闹的气氛助兴。
程东泉挽留柳发清
在木器厂合伙干,柳发清回来就琢磨着这件事,跟邓文芳详细了解了木器厂的现状,遗憾道:“我以为东泉哥干上装修了呢,怎么止步不前了,装修行业这么大有前景,他却只知道供料,可惜了。”
“你意思说干装修?”邓文芳审视着柳发清,一脸不解:“你刚回来,外面啥情况你一无所知,怎么能下定论?”
柳发清自信满满道:“当然敢下定论,我在里面参加了自学考试,而且里面开办有装潢设计、养猪养鸡、机械加工等培训班,我都参加了。而且我每天都能看到报纸,了解到政策最新导向。我觉得玉珍嫂子的路子对着的,设备是最好的,这为她抢占大米市场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