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现在手里,恐怕连一两银子都凑不出来。
瞧着这一家子人如出一辙的窝囊,郑清远心里都有些悔恨。
他今日为何要过来,明摆着不愿出钱,非得要让他主动说出。
软饭硬吃,讲这些人是一点都没有错!
沉着脸便迅速写了药方,塞到离他最近的郑清明手中。
“今日你跟我一起回去,也用不着给钱。”
说到底,郑清明心里也是羞愧的。
脸都涨红着,眼眶都有些酸涩。
他每每都告诫自己,三哥现在已经分了家。
再加上前些年,所有人都像蚂蝗一样爬到三哥的腿上吸足了血。
对方是用不着再为家里付出一分一毫的,可如今分家还不到一年。
对方花的钱,就要比他们所有人加在一起都更多一些。
他曾经所许诺的,也不过就是一句空话。
此刻的郑清明,问心有愧!
可现在顶着这么多人殷切的眼神,他自以为是,说句不要的话也说不出来。
又不好去欠了别人的钱,也就只能对不起郑清远。
帮着对方收拾了药箱,郑清远也在仔细询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来的路上,郑清明左一句右一句始终都说不清楚。
让他也不
知晓,胡氏将钱具体都给了谁。
若是借的,那得想个办法从舅舅家要回来。
若是给的,那也就只能怪对方爱装大头,如今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好名声没落下,钱倒是一分没有了。
“你老实告诉我,母亲到底给了舅舅家多少钱?为何今日要和父亲吵得这么凶?”
见三哥果真是开始询问了,郑清明都恨不得在地下找条缝,钻进去。
挠着头皮沉默了半晌,心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个说,三哥虽是和家中分了家,可还是姓着郑,身体里流着老郑家的血。
那出了问题,就应该共度难关。
一个却在劝说,此事和三哥已无半点关系。
对方今日不要钱来诊治父亲,这就是将儿子的义务做到了极致。
可在看到郑清远那双审视,洞察一切的双眼时。
郑清明又到底是胆怯了,压着声音低着头,咬着牙解释。
“母亲说,恐怕得有二十多两,她去问舅舅要了,可是小舅娘说家里现在一分钱都没有,是给不来母亲的。”
“父亲听闻,暴跳如雷,说…若是没有钱便休了母亲,今日就是为了赋税的事情才大打出手。”
郑清远本以为,胡氏就算给也不过是五六两。
可哪想,竟然是整整二十两!
这么大笔窟窿,什么时候才能补上。
怪不得上一次,会让郑晓惠来要那么多钱,感情是全给了舅舅家。
想到要赋税的事情,郑清明到底是厚着脸皮抬起了头。
现在家
里没有钱,村子里的人都已经差不多交齐了。
他们再拖延下去,会遭人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