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月豁出去了,不要命一般说出了她心中所想。
范思本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黑帮老大,他受过良好的教育,甚至可以说是个读书人,读书人有读书人的情怀,他绝对不会甘心一直在莫斯科大市场这么混下去!
“你帮我?”范思本不可思议似的嗤笑了一声,旋即,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他好像明白了许知月要帮他的意思。
眼前这个小姑娘,实在是太聪明了,她在反守为攻,争取主动!
他一直觉得许知月对挣钱有种不要命的野心,如今突然那觉得,这小姑娘,超越年龄的成熟,简直可怕。
许知月,其实是委婉地向他提出合作的建议。
直白一点地说,他可以通过许知月洗──钱!
和北城市的大宗商品生意若是谈成了,交易金额轻轻松松几百上千万美金,利润极其可观。
许知月可以作为乙方出现,而他范思本,则只是个为自己喜欢的女人拉生意的中间人,可以说一分钱不挣。
范思本肯定是想过自己的未来。
他来到俄罗斯,误打误撞成为黑手党的代理人,打打杀杀这么多年,成为众人眼中风风光光的人上人,但是,从来没有人,像许知月这般,明明白白地和他讨论过未来。
他如今的地位,觊觎的人不少,没有人想到过,他早就厌倦了。
他无比怀念从前在实验室做实验,绞尽脑汁解枯燥的方程式的日子。
范思本之所
以喜欢许知月,可能就是因为他的心中,还藏着一朵小白花,初见许知月时,她白白净净,黑发如缎,一双眼睛,清澈而倔强。
在他的眼中,她是一个为着区区五百美金来莫斯科的单纯女大,有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稚气和冲劲。
在莫斯科,黑手党简直可以说是一张明牌,或者说,是一种职业。
黑手党的势力渗入的行业之广,人数之多,派别之繁杂,超乎看惯香港黑帮电影的中国人的想象。
当苏联解体,社会成为一盘混乱的散沙时,很多人,逼不得已,寻求狠人的庇护,加入黑手党。
他们是黑手党,也可能是公司职员,大学教授、克格勃成员、警察、总裁……时间一长,某些人悄然隐没,某些人脱颖而出。
这是因为这种繁杂,想要抽身,并不是那么艰难,正如许知月所说,放弃在俄罗斯的一切,回到国内,重新开始!
他帮别人代持的巨额财富,只要愿意悉数交还,或者说,只要愿意交出绝大部分,别人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确实可以回国,但是,打拼了这么多年,谁又愿意心甘情愿的交出所有?
谁又甘心曾经豪情万丈,归来却空空的行囊?
“我如何可以相信你?”范思本问道。
“因为我势单力薄。”许知月坚定地答道。
“我只能依靠你。”
“你也听见了,我在国内,甚至没有亲人!”
“我的同学邓松林和王博,出身
社会才几个月。”
“我唯一的合作伙伴娜塔莎,也不过是个艰难讨生活的亚美尼亚姑娘。”
“这些人,你甚至不用动手指,便可以轻松拿捏。”
许知月声音柔美如潺潺流水,而她说出的每个字,都如同鼓槌一般,重重地捶打在范思本的心中。
这姑娘,和她那些愣头青般的同学样,也不过才大学毕业几个月,她的这些胆识和魄力,是从何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