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廉无语凝噎。
不是,抱就抱了,怎么还大咧咧地说出来?
还有,得怎么个抱法,才能让人受刀伤?
庄廉想问一下后者,嘴巴刚张开,看见云停愉快的神色,觉得还是不问比较好。
“不痛的。”云停已经自顾自答了,“就她那点儿力气,能划出多大的伤口?能出血全靠那把匕首锋利。再说了,她也不舍得伤我。”
乐意受这伤,那就乐意着吧。
庄廉决定不再提这事了。
“流了点儿血,把她吓成那样……难道我会与她计较吗?”伤口包扎好,云停坐下来饮茶,尝到清甜滋味,又回味起前不久的旖旎。
走了会儿神,他道:“毛毛给吓着了,你做舅舅的,明日记得去安慰她一下。”
“……是。”庄廉快速递上书信,“公子,先处理急信吧!”
云停不至于因私忘了正事,可才接过信件,兰沁斋的侍女寻了过来。
“庄姑娘让奴婢来传话,说答应了公子的事不会反悔,明日清晨请公子过去一趟。”
云停点头让人退下,拆着信件时,心中琢磨着京中出过皇后、尚存留的落魄世家都有哪些。
他入京后就着手整治朝纲,对这些姻亲之类的事情不曾过问,就连那个特意入京来请安的祁阳郡主,都没接见过。
再说祁阳郡主嚣张跋扈,辱骂唐娴,险些伤了云袅的事,云停还没与她清算。
云停心情正好,一心二用,将唐娴有意无意暴露出的身份的线索在心底整理后,确认只差最后一点,他就能看穿唐娴的身份了。
最重要的一点,偏偏被他疏漏的一点。
是什么呢?
桌面的一声轻响打断他的思绪,是庄廉多举了一盏烛灯放在桌案上。
云停暂将儿女私情放置在心底,打开信件细看。
一目三行看罢,他手背上青筋突起,脸色难看得吓人。
“公子?”
云停将信件甩给他,震声命侍卫备马,同时命人传召白太师等人极速入宫。
待庄廉看完书信,他已走出书房,庄廉来不及震惊,匆匆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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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殿中,几位老臣纷纷震怒。
“青州暴雨七日,堤坝冲毁,城镇被淹……朝中早已发出提防水患、地动的警示,暴雨七日……连日的奏折里,青州知府竟然一字未提!”
“灾情严重,几个受到牵连的相邻州府中,已有土匪烧杀劫掠、集结起义,疑有外邦奸细煽动……”
为防灾害发生,朝廷数次提醒地方官员遇见异常情况及时上报,并特意加派了驿站人手,以便及时传达各地信息。
没成想,首个受灾地,有着青州知府这种狗官,隐瞒不报,直拖得水患发生,百姓暴动,还在试图锁住消息。
云停晚间还在与唐娴说若有一处动乱未能及时镇压,不出半年,江山动荡,遍地烽烟。
这并非危言耸听。
他也没想到,这事竟然来得这样快。
事态严重,议事殿中的烛火燃了一夜,天将亮时,云停下令:“传旨下去,工部陆勤、楚民易不日清点好粮草医药等物资,带五百将士,尽快出发前往青州救灾。”
“白太师、宣威将军辅佐云岸,稳住朝政。”
“庄廉把控京城,有人胆敢趁机作乱,格杀勿论。”
“……”
几人一一严谨应是。
其余事情吩咐下去了,还剩最后一桩山匪起义的事,白太师谨慎问出:“公子欲往何处?”
云停转着手腕,唇畔噙着一丝杀意,“去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这时候给我添乱。”
不下狠手解决了第一桩蓄意作乱的叛贼,其余的便会如雨后春笋,快速冒头。
迅速做了决断,离宫时,天微微亮。
外面暴雨倾盆,雷鸣阵阵,举目远望,除了聚成珠帘的雨水,便是黑压压的望不见尽头的乌云。
庄廉紧随着云停,问:“公子不等天亮后与毛毛和小姐说一声再走吗?”
云停跨坐在马背上,身后是一列与他一样的金甲侍卫。
他看着雨幕模糊的前路,缓慢抚了抚下唇,摇头,“等不及了。”
“你看好她们。”雨水落在他鼻梁上,他伸手抹去,道,“再有,天亮后,毛毛会说出那两颗玛瑙的来处,先按兵不动,一切等我回来再做定夺。”
言毕,带着人向着青州的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