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何公公把一个一身素色衣袍,头上梳着一个道髻的清秀男孩带进王府正院。
男孩十三、四岁,年纪跟厚福差不多大,清瘦的脸上,眉眼却生的很好看。
目光扫过屋中三人,并没有急着施礼,直到何公公将他引到殷煦面前,男孩才屈膝下拜。
“思勉拜见小皇叔!”
“免礼。”殷煦看了眼他的身后,有些诧异,道:“怎么就你一个人来?”
按说是窦问把人从京外接回来的,二皇子对京城的一切都很陌生,他若是要拜访谁,至少要派人跟着。
二皇子嗫嚅着嘴唇,欲言又止,眼神游移不定,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让他犹豫不决。
殷煦示意何礼将人扶起来,道:“在场的都不是外人,有什么话你尽可说于本王。”
二皇子被何公公扶起,向着殷煦施了一个道礼:“思勉可以住在小皇叔府上么?”
这句话是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一时都有些不解。
窦问冒着被问罪的风险,将人从老远弄进京城,他的目地可想而知,怎么会轻易放二皇子走?
这才刚进了京,正主就要到别人家里住,这是怎么回事?
“窦问知道你来我府上么?”
殷煦知道这中间肯定有什么事发生,不然,二皇子不会趁夜跑来晏王府,窦问也不可能放二皇子出来。
“不知道。”
“那你……”
殷煦刚要问,二皇子接
着道:“今夜表兄说要为我接风,席间表兄醉了。”
众人都还等着二皇子继续说呢,二皇子的话却戛然而止。
旁的人都一头雾水,齐初北不知道怎么的,一时脑抽,脑子里就浮现出厚福衣领凌乱的出现在他面前的场景。
果不其然,二皇子沉了沉,像是下了什么艰难的决定一样,小声继续道:“错将我认成他府上的戏童,所以,我就跑出来了。”
殷煦对于窦问这个大外甥的一些癖好还是有所耳闻的,摇头笑了笑,问二皇子:“他接你回京的时候,有说是因为什么么?”
二皇子虽然年纪不大,也没有京中官宦子弟身上那种油滑之气。他周身散发的那股淡漠清冷的气息,倒是与灵台郎端木阳有些像。
“他说太子薨逝,要我回京抚慰陛下的思子之痛。”
他说这话时,脸上的神情就好像是在说旁人的事一样平静。
“那你想回来么?”
二皇子闻言,沉默了一会儿,道:“是师傅他老人家让我回来的,他说这是我没了却的尘缘。”
殷煦垂下眼帘,接着道:“我是问,你自己是如何想的?”
二皇子冲着殷煦又施了一个道礼,道:“我听师傅的。”
殷煦扬起嘴角,对二皇子殷思勉道:“好,往后,你先住在本王府上,什么时候想走,随时告诉本王。”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殷煦怎么会不乐意。
窦问那个蠢货,到什么时候也是狗改不了吃
屎。
难为他费尽心机把二皇子从外面接回京,没想到因为自己那点毛病,终究是替别人做了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