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些家族主业是做生意,过去那些年,修仙弟子不得不捏着鼻子被他们剥削,其中利益太大了,这些家主宁愿退步,也不想真打起来。
“商量个屁!我看你们是被灵石糊住眼睛了!”那李家主怒骂道,“你们想退一步海阔天空,仙门愿意吗?人家自己尝到了好处,有了联合的机会,有几个不想报仇?”
“李兄,我知道你着急,可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大家都这么些年的兄弟了……”
李家主冷笑道,“我没有你们这样的兄弟!真是好日子过久了,忘记以前世家是如何在仙门脚下苟延残喘了!”
又一次会议不欢而散,这也是世家商盟核心的几位家主最近每次开会的真实写照。
李家主离开的步伐都带着怒火,他的心却越发低沉。
纵然一切还未开始,可他已经有了一种世家商盟大厦将倾的危险感。
世家之所以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是世家祖上不甘愿永远低仙门一头的祖宗们心怀热血,数代人步步为营,卧薪尝胆,方才终于全方面压制住仙门。
然而几代过去,这种血性已经没了,已经逐渐腐朽在穷奢极侈之中。
接下来几次会议当中,以李家主为首的几个主战派世家据理力争,可不论是他们提议的暗害运载修仙子弟前往大比现场的飞舟,还是在正清大比当日动手等建议,被无数次商议,却拿不出一个决定。
世家家主心知肚明,正清联盟之所以如此嚣张,也是因为它已经占据了仙门势力中的高地,且将众多仙门的利益拉到一起。
如果世家动手,将会是不可避免的大战。
这个决策的压力太大了,如果按兵不动,还能保持现有的局面,如果决定插手,一切都没有挽回的机会,整个世家未来或许便系在他们身上。
又一次散会,李家主已经身心俱疲,他已经意识到自己这些老油条的家主好友们在打太极。
大家都推三阻四,察言观色,没有人愿意做拍板的那个。只有这样,才不用担责。
世家一向圆滑,甚至有些人已经开始畅想,大不了各过个的,再过个几十年,仇恨也磨没了,他们少赚点,也不吃亏嘛。
结果就在商盟来回推诿的时候,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传来。
“你说什么,天北仙州的灵矿线被人抢了?!”
家主们震惊地站起身。
“是的,不仅如此,清辰宝库那边似乎也被攻击了!”来报告的管事满头大汗,“现在到处乱成一团,还请大人们拿个主意……”
清辰宝库是世家用来储存普通武器法宝的仓库,被放置于最南仙州的其中一个仙城中心,此城还有金丹修士镇守,如今却已经失联了!
而天北仙州则是在最北,仙州里的几大灵矿都被世家长期霸占,每个季度运输输送一次,也有金丹期修士坐镇,且被世家精心布置的阵法结界所护。
结果抢劫的那些修士根本没想着进矿,而是直接把运输的仙车给截了。
“怎么可能!”有家主下意识道,“运输仙车皆有金丹级阵法相互,哪怕元婴期修士来了也不可能短时间内破除,怎么会如此容易被人抢了!”
那主管擦着汗,“结界确实没打开,对方狡猾得很,直接将车都给劫走了,什么都没剩下。”
世家家主们都有些失语,那些运输灵矿的仙车是世家不知道花多少年才终于铺设完成的,由傀儡运输,不仅车上有阵法,如果中途偏移方向,更会直接引起自爆。
对方是怎么做到毫发无损把矿车劫走的??
没过一会儿,又有管事冲进来,家主们脸色都已经麻木了。
“又怎么了?”
这回好了,南北出完事,东西两个仙州也出了事,同样也是差不多的桥段,毫无防备、也没想过会有人突然发难的世家弟子们晕头转向便被劫了。
而且从出手来看,抢劫的修士绝对有金丹期!
“不可能,怎么会有这么多金丹修士忽然发难,谁有能力将他们组织在一起?!”有家主不可置信。
而且对方手段阴险狡诈,一点都不光明磊落,家主们确认好多次,能不能认清对方是邪修还是仙门修士。
结果发现手下修士们都晕头转向,完全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蒙了。
这下可好,也不用想着要不要对付正清联盟了,他们自己地盘就到处着火。
再粗算一下损失……能心疼得他们犯心脏病.
是谁,到底是谁!
怎么会有人如此阴险狡诈!
修仙界的另一边,仙盟以及正清联盟的总部主殿里,修士们投向虞容歌的目光都充满敬佩。
他们亲眼看到虞容歌为了让他们已经有金丹期的师父师叔们,去参与抢劫、呸,劫富济贫活动,并且在师父们拒绝的时候,她眼含热泪,说出‘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让师父们开始动摇。
虞容歌又趁热打铁,真诚地说,“我们受一些委屈与非议,却能得到实打实的好处,能够救更多晚辈,难道不是一件大功德吗?”
先不论她暗中给自己涨辈分的事情,修士们听了她一席话,都觉得热血沸腾,连师父师叔们竟然都答应了她。
老天爷,他们那古板的师父真的去抢劫啦!!
甚至有几个寿元将近、颤颤巍巍的老修士敲着拐杖,也想要参与抢劫活动,好燃烧自己的余热,被劝了好久才安抚住。
从那之后,各宗精英弟子们望向虞容歌的目光崇拜中带着些许敬畏。
怪不得虞盟主能当盟主,她、她真是个人才啊……
初代仙盟在虞容歌的带领下显得有些奇奇怪怪。
谁能想到仙盟办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抢劫、咳,劫富济贫呢?连梁掌门为首的神药峰几位长老都出动了!
还别说,医修平时看起来和和气气的,和人斗起法来是一点不虚啊。
虞容歌觉得这也不能全怪她,主要是各宗宗主长老们刚刚镇守各大比武场数日,然而他们不仅不疲累,反而因为自己出了一份力而倍感骄傲。
她一看,这么好的士气和机会浪费了多可惜,还不如去牵扯转移世家的注意力,让第一届正清大比有圆满的结束。
至于抢劫,这不是来都来了嘛……
下午休息的时候,虞容歌打了个喷嚏,身上立刻多了件毯子。
沈泽送她回住处,顺便歇了口气,一会儿他还要回联盟继续上班,随时等候从各处传来新消息。
“肯定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虞容歌哼哼着,“我猜一定有人恨死我了。”
“怎么会呢。”沈泽顺手将她一会儿要吃的药膳摆出来,安抚道,“你这样好,大家喜欢你都来不及呢。”
等到他连勺子都递过来了,虞容歌这才赖赖唧唧地凑过来吃饭。
旁边的自己弟子对这个场面已经熟视无睹了。
他们原本那嘴严心慈的大师兄,偏偏遇到了宗主这个克星。
虞容歌经常犯戏精,她明明自己也不在意那些事情,但非得要说出来,让沈泽夸她才满意。
没办法,谁让她的副宗主实在太可靠,情绪太稳定了。
她这样的人一向是给点阳光就灿烂,遇到沈泽这种外冷内柔、包容性特别强的君子,虞容歌便更是忍不住为非作歹,她最喜欢踩着人家底线蹦迪,就想看看能不能将沈泽的其他样子欺负出来。
最少从天极宗弟子们的角度来看,呃……大师兄他还算是游刃有余,面对宗主时的底线也一退再退。
看起来双方都对这种交流方式还蛮乐在其中的?
这很难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