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夜话(第1/3 页)

马沃洛带着标致的官方微笑起身，用手中的甜品叉绕着一樽铜杯的边缘转了转，金属碰撞摩擦发出一阵有规律而悦耳的回声，吸引了在座众人的注意。

“致敬驱魔系的学生，我相信当你们选择了这条道路时，一定深知它的艰险和意义。”

抱歉。以西结想，她真不知道。

百密一疏，她在搜集文献做入学准备时，绝大多数注意力都被驱魔系的神选赛，以及如何稳妥地被学院录取引走了。没想到原来这里是给教会卖命的地方。

“我赞佩你们的勇气，替学院全员感谢你们将为这个城邦所做的一切贡献。”他说着深深地鞠了一躬。

以西结恰好在他斜对面的座次，当他侧身朝众人鞠躬时，好像就成了正对着她。她左右扭动着身子躲闪，生怕接到了对方虚情假意的大礼。

赞恩像是早已了解规则，他沉默地用佩剑划开手指，以血为书。其他人也陆续效法。

以西结叹了口气，随波逐流，只希望刀刃不要害她患上破伤风。

然后，伤口触碰到纸的一瞬间，她感觉像是被滚烫的铁块灼烧了一下，她本能地抽回手，算不上衣袖的宽大床单边碰翻了赞恩的碗和汤匙。

契约纸张从沾染血迹的地方开始像被点燃了一样，火星蔓延吞噬，化成灰烬。

顾不上欣赏这副奇异的景象，在悉悉索索声音中，她与赞恩匆忙弯腰整理残局。

餐桌台面上传来马沃洛的小声嗤笑：“慌乱的丫头。不足与你一提。”

他的声音格外有辨识度，不会听错。大概是尼约卡的家庭传统，他们喜欢说那种不避当事人的碎语。

以西结坐回位置上，发现马沃洛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着尼约卡。这位舅舅刚才大概正在与自己偏爱的晚辈说话，放在一起看，他们两个人简直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不过，尼约卡似乎并不享受这种因血缘获得的额外重视，他的眉毛像两道乌云一般压着眼睛，时不时有师长对他做出一句如“前途无量”“青年才俊”的评价，他则会适当而短促地漏出一个笑容。

原来也无非就是这样。魔法学院的教师们在席间的表现，和她原先世界的学界应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区别。

难怪大多数人都离上座很远，这里是世家熟人圈子的关系联络区，实在很无聊。

以西结随意玩着手里的叉子，不耐烦，但没有点破，也没有起身离开。

毕竟她虽然言行带刺，但也只是出于平等地瞧不起整个世界，并不是没有基本的礼貌。

“这是别来居士的学生？”忽然有人看向她，是一个和梅尔有着几分相似的男子。

赞恩对男人的眼神分外崇敬。

“对。”梅尔笑着回应，“别来出关了，这一届运气很好。”

就连马沃洛也在此时抽话对她说：“以西结，你的运气尤其好。”

哈哈。有人说她运气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