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伊旺没有死，只是因为有了顾村这个人的突然出现，自己才能够侥幸地减少一次损失。可是除了顾村之外呢？

如果这次没有顾村，一定又会有人死掉了吧？

是谁？

一定是伊旺吧？

伊旺的女儿一定会恨自己吧？

仅次于自己痛恨自己一样地痛恨自己吧？

抬起头，利库看了眼已经被自己将所有的家具砸的粉碎的房间，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怎么了？

明明现在已经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大胜利，但是之前每一个死掉的人，都开始从虚空之中浮现了出来，像是幽魂一样飘飘荡荡地浮现在自己面前。

一……二……三……四……

三十……四十……

四十七……

一共四十七个人，每一个人的名字，每一个人说话的语气，每一个人见到自己时候的神情，他们都是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每一个都是在自己面前的死掉的人，每一个都是用目光期待着自己，觉得自己一定能够让人类种好好地活下去的人。

可是，可是……

可是！

“根本赢不了啊！”

利库的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即使自己再聪明，面对着举手投足间就能够消灭整个人类中的其它种族，人类中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胜算。

即使现在得到了再多的情报，又有什么用？

明天可以对付过去，下个月可以对付过去，即使是等到五年之后，依旧是可以好好地活着。

但是……

然后呢？

利库颓唐地一垂头，就连眼泪都开始吝啬地流淌出来了。自己现在根本就是一只在地底倒处穿行的老鼠，完全找不到一条能够看到外面阳光的隧道。

老鼠……

人类……

多么的像啊！

利库默默地垂着头，然后轻轻地悲悯着。

木门外，双腿岔开跪倒在地上的人，正是他的姐姐。

克洛妮·朵拉。

只是一份谢礼，并不足以表达自己对于顾村的谢意。虽然这份礼物只是微不足道，但是对于自己的弟弟来说，实在是弥足珍贵。

原本愧疚就已经像是山一样，重重地压在了自己地跌身上了。哪怕只是一丝也好，哪怕只是一毫也好，能够让自己的弟弟稍稍地少上一点愧疚，就好了。

克洛妮的心思很单纯，一个人一旦单纯起来，就会像是透明的琉璃，遇到光明便会流转起光芒来。

顾村就站在这小小的木屋外，看着绽放在自己面前的光明。

他的嘴角微微地翘了起来。

“我来还礼了。”

顾村轻声地说道，然后在克洛妮一脸震惊的注视下，缓缓地推开门，迈步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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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魂落魄并不可怕，至少一个人还有魂魄。对于现在的利库而言，他更像是一个已经没有了灵魂的傀儡，至少在顾村看来，现在的利库便是如此。

他有自己喜欢的人吗？

没有。

一个人连自己喜欢的人都没有，哪里算是有什么灵魂？

一个人若是眼睛闭上，见不到喜欢的人的笑容，哪里算是能够活得开心？

顾村站在门口，看着跪倒在地上的利库。

利库跪倒在地上，别在腰间的匕首微微地泛着光，刺着站在门口的顾村。

“我是来还礼的。”

顾村轻声地说道，人却已经走到了利库的面前。

利库一抬头，便见到了顾村的拳头。

“这一拳头，便是我的礼物。”

顾村的话音还没有落下来，利库整个人便已经直接飞了起来。他飞在半空中，又像是被蜘蛛用蛛网卷起来一样，凌空翻了一个圈，狠狠地砸在了房间的最深处。

床榻直接散了架。

顾村迎着利库吃惊的眼神，嘴角一翘，人却已经直接走了过去。

“这也是我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