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割断脖颈。

九皇子意识朦胧之时，突然眼前出现一个画面。

银月高悬，梨花树下。

一少年郎拧着酒壶，耳根被烧的通红，眉飞色舞的给两个杯盏中倒酒。

“远哥哥，我要为国出征啦，去万盛国的边境驱赶欺负我们的豺狼。总有一天，世人会知道，蒲牢血脉灵兽也能护国！也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远哥哥……希望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成为圣明的君王了。”

祁远记得那时，曾因为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失神，不知不觉就点头答应了。

后来。

那少年郎死在了战场。

尸骨未曾回归皇城，被直接送去了圣洞。

顾家家主顾焕进天天跪在宫外，足足七天，面圣之后，仿佛苍老了十岁。

祁远也是那时候生出的野心。

若是万盛国不是人人践踏的尾国，而是一方古国，谁人敢欺？

何须少年郎他乡扑死？

尸骨不归？

若成一方古国，他们甚至可以制定规则，让旁人遵守。

这一切，只因万盛国不够强，他自已太弱。

“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希望，穆初真的能让……万盛，最强！”

祁远喃喃了一句，随后闭眼。

……顾安，远哥哥没有成为圣明的君王，甚至君王都不是。

没信守承诺，对不起。

这就来找你道歉啦。

……

祈宴君背对着祁远的尸体不想回头。

万景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汰劣留良，这是皇族的命运。”

“是，父皇。”祈宴君面无表情，但可从语气里察觉他的愧疚：“儿只是突然想起小时候的远儿……是长得和儿最像的一个，长大了不知怎么就变了。”

万景帝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说话。

这时候。

第八任皇帝万恒帝突然问起太祖万灵帝。

“太祖陛下，您之前占卜两根竹签，未曾和穆初小姐说结果。孙敢问一句，您算的什么签？那签上又写的是什么？”

提到这个，万灵帝就唏嘘不已。

“两根签，一算穆初小姐的未来，二算穆初小姐血仇敌人现状。”

几位帝王霎时目光灼灼，盯着万灵帝。

他们头上都带着通天冠，冠冕顶部蟠龙昂首，冠下耳后垂鬟，腰束金玉腰带，此刻全都望向万灵帝。

“穆小姐的未来，签文上就四个字：【万神朝礼】。”

霎时。

万灵帝听见好几声吸气的声音。

“咱们这躯体只能说能行动自如，能说能跳，又不能真正呼吸，你们怎么还演上了。”被太祖开国陛下揭穿，其余帝王纷纷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震惊是真的震惊。

穆初的将来真的是辉煌到了极致了。

“那穆小姐血仇敌人的现状呢？”第七任皇帝万昭帝开口问。

万灵帝看了众人一眼，露出之前的古怪之色。

“她现在的敌人状态，也是四个字：【不能人事】”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