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华沅听到声音，眼前一亮，坐直了身子。

沈斯承微微莞尔，走到她的面前，神色温和。

“在想什么？”

提到这事儿，沈姑娘又恹了。

“哥，你都告诉我吧。”

“把十八年前的事情，还有九年前的事情，都告诉我。”

沈斯承敛了神色。

沈华沅站起身来，看着他的眼睛，语气坚韧，还藏着几分执拗。

“哥，我知道你想要保护我，不想我去接触到阴暗，但是，你总不能一直保护我吧。”

“就像这次，若是没有小九儿，我可能就会——”

“好，我告诉你。”

沈斯承拉过妹妹的手，带着她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十八年前……”

安静的房间内，兄妹两人一言一听，温馨的气氛，甚至盖过了那些鲜血淋淋的画面。

另一处房间，云九纾走进去，没有看到那抹熟悉的雪衣，又走了出来。

抬眸的瞬间，便见萧启宸缓缓归来。

“我去见了皇叔。”

萧启宸的唇边泻出几分笑，他熟稔地牵起了女子的手，解释道，

“不过，他很早就离开了。”

云九纾想起了在浥州之时，萧千尘给她讲的那个有关于凡尘俗人和雪山神女的故事，心下有了猜测，便也就问了出来。

“他去了雪域？”

萧启宸点了点头，只觉心下突生了一丝感慨。

“其实我曾经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在感情一事上，泥足深陷。”

尊贵潇洒的风曜锦澜王，炽焰红衣本该恣意天下，却退尽光芒。

只为一人，堕入魔障，画地自囚。

“雪域有禁制。”

云九纾轻轻出声。

萧启宸笑道。

“萧氏皇族延续了数百年，而皇叔的天赋和能力，几乎无人可以匹敌。”

禁制于他，只不过是一道敢或不敢推开的门。

“那你呢？！”

云九纾望着男人珀色的眸子，轻缓温和的声音泻出唇瓣。

萧启宸似是怔了一瞬，却又很快的，将其掩了下去。

“我不算。”

他轻声道出三个字。

云九纾勾了勾唇，耀黑的眼睛里落入了细碎的阳光，迷人而澈亮。

她忽然转过身，空余的手上微微使力，将没有任何防备的男人抵在了护栏上。

萧启宸背靠着护栏，双手被女子反握住，珀眸深处，掠过几分诧异。

然他并没有任何动作，只静静地看着女子含笑的眉眼。

云九纾掀动了长卷的睫羽，她将近在咫尺的清贵容颜细细描摹了一遍又一遍。

见男人安安静静、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绯色唇瓣里溢出了愉悦的笑。

只是她的眼底，却笼罩着一层什么，模糊了情绪。

她靠近男人的左肩，在男人的耳畔旁，吐息如兰，嗓音低沉蕴藏着警告。

以及，只对他才会有的柔情。

“萧启宸，到了帝都，你要守好夫德。”

“否则——”

否则什么，女子没有明说。

只是她的眉眼，已经沁润了寒霜的凉意。

薄凉冷酷的气息，让周遭的空气，都染上了一层阴冷的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