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启宸没有给予她分毫眼神。
他心本凉薄,妄想他怜香惜玉,天塌了都没可能。
若是苏榆蓁安安分分,他自也不会有这般动作。
可是,她并不安分!
云九纾把玩着手中的长箫。
男人的行为被她看在眼里,绯唇忍不住微微一扬,眼底染了笑。
她没有看地上跪着的苏榆蓁,甚至没有看在场的任何人。
只是凝着手中的长箫,神色淡然,清冷无波的声音夹杂着几分哂笑泻出唇瓣。
“我是云九纾。”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算是回答了苏榆蓁方才的问题。
“呵!”
苏榆蓁抬起头,冷嗤一声,语含讥讽。
“那么请问云姑娘,你出自哪里?”
“同你何干?”云九纾神色漠然。
苏榆蓁神色幽冷,眼底深处,色泽凌厉,还夹杂着几分轻屑。
“你不敢说吗?”
“还是——”
“纾儿,该走了。”
男人温柔的声音轻轻落下,直接截断了苏榆蓁的声音。
然而下一句,却又变得冷厉至极。
“她是孤的妻,是沧宸宫的女主人,记住了!”
他一字一句,字字染了郑重,字字出口,皆是专注而有力。
他似乎只是对着苏榆蓁在说,可是在场所有人,无一不是将这一句话清晰的刻印在了脑海里。
那一刻,雷霆再重,也压不住他们心间的震骇!
她是孤的妻,是沧宸宫的女主人……
太子殿下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是冲动愚蠢还是傲然无畏?!
显然,风曜的储君,不会是那等冲动愚蠢的人。
那么,就是傲然而无所畏惧了……
无惧于帝王震怒之下的反对之声;
无惧于朝堂之上沉重如山的压力;
无惧于凤族的质问和报复;
更无惧于所有见不得光的黑暗危机!
苏榆蓁怔怔地瘫在地上。
冰冷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拢聚过来,形成了一张细细密密的网,将她牢牢禁锢其中。
寒了肌肤,凝固了血液,冷却了心房。
窒息,绝望,不甘,痛恨。
无处不在,无处不生。
他怎么可以这样?!
他当初退掉与凤族的婚约本就惹怒了帝王。
而今他又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样的话。
他莫不是真的以为,凭他一已之力,就可以对抗龙椅上的帝王?!
他以为仅仅是他的一句喜欢,便可以让那个女子坐上萧氏皇族的后位吗?!
萧氏皇族不会承认、也不会接受那个女子!
若是当真喜欢,他可以在登上帝位之时,将那个女子纳入后宫。
他这样将一切挑明,只会给他自已以及那个女子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甚至,那个女子会死掉的。
对!他会害死那个女子!
一定会的!
苏榆蓁攥紧了十指,眼底深处,阴翳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