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承抬起头，温凉的目光在虞老的身上扫了一圈，随即笑道:“是又如何？”

虞老重重地咳了一声，唇边带着血，他的目光很是凝重，眼底的光泽漆黑如夜。

沈斯承站起身来，青衫逶迤在地，他看向殿外暗沉沉的天穹，唇边带着几分虚无的笑。

“他来了。”

虞老眸光如刃，锋锐而犀利。

他盯着殿门的方向，黑暗中，两道从容不迫的身影渐渐落入视线，他悄然捏紧了袖口，眼底掠过几分凛冽寒光。

萧启宸的目光先是在沈斯承的身上停顿了片刻，见对方神色如常、气派依旧，便清楚对方没受什么伤，而这其中的原因，他心知肚明。

想着，他握着身旁女子的柔夷，不轻不重地捏了捏，而这一下之后，他像是找到了什么格外有意思的东西，珀眸亮了亮，他又捏了捏女子的指腹。

云九纾面无表情地瞧了男人一眼，淡道:“好玩吗？”

萧启宸点了点头，唇边带着浅浅笑弧，“很软，很嫩，很好玩。”

“……”云九纾反手抓住男人不安分的爪子，并且扫去一眼，眼底藏匿着危险和压迫，她轻启唇瓣，嗓音低缓地道，“方才你想对九殇说什么？”

方才？

——【因为，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让她神格重聚，让她平安归位，即便——】

萧启宸神色微僵，他下意识地避开了女子略微冷寒的目光，淡定地道:“纾儿，我……”

“别解释，回去我再找你算账。”云九纾冷睨了他一眼。

不惜一切代价……即便……付出生命吗？！

她不需要！

也没有必要！

更不会允许！

女子清冽利落的声音一降下，直接让男人企图狡辩的欲望死于腹中。

“……”萧启宸抿了抿唇，一时语塞。

云九纾不再看他，松开他的手，直接迈开步子走入了大殿。

萧启宸被落在了后面，他可怜巴巴地望着女子的背影，珀眸中添了一抹黯色，以及些许难言的委屈，看起来像是个被人遗弃的孩子。

云九纾顿住步伐，密卷的睫羽轻轻掀动了一下。

她回过头，将男人的模样收入眼底，嘴角隐隐一抽。

她觉得她的萧大太子越来越会装乖卖惨了。

明明八百年前，或者说是更早之前还是那样孤高自负目空一切……

思绪隐隐有飘远的趋势，云九纾稳住了心神，她看着‘黯然神伤’的某人，暗自轻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