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启宸道出这么一句话后，便退了一步，他看着九殇沉冷的脸色，莞尔勾唇，然而珀眸中的笑意却仿佛浸透了茫茫冰原上缭绕着的水雾，冷心寒骨。

“所以我究竟有没有这个能力，你大可以试试。”

九殇看着雪衣消失的方向，那双蔚蓝色的眸子恍若一潭深不见底的海渊，里面藏匿着无数难以预测的黑暗。

……

云九纾走在一片寂静的石林里，周遭没有丝毫声响，她绕过巨大嶙峋的石柱，顺着曲折小路一直走到石林深处，最终，她在一片空阔明亮的荒原上止步。

她抬首望着高高悬挂于天穹的炽阳，炽阳散发着温热的辉芒。

这里尚是秘境的一角，很多事物皆为虚化。

可是眼前的这一轮炽阳，却又与真的无异。

云九纾阖上了眼睛，孑然而立于辽阔的荒原。

她的灵识逐渐扩散开来，将四面八方的每一寸土壤尽数笼罩，又以极快的速度蔓延至远方。

强大的灵识覆盖之处，空气停止了流动，磅礴厚重的威压充挤在四方天地，暗处蠢蠢欲动的生灵惊恐地匍匐。

偌大的秘境被女子的灵识尽数笼罩，每一处细微的角落都以一个极致清晰的画面呈现在女子的脑海里。

她看到了沈斯承以一种极其残酷的方式破开黑暗诡秘的山林幻景；

看到了沉溺于欣赏美人和替美人作画中的凤梓倾凭借这方面过人的毅力让幻景无奈自动散去，同时散去的还有美人，这差点儿没把凤姑娘给气死；

也看到了温裕河从湖底爬了起来，浑身湿透，妖娆妩媚的容颜苍白憔悴，他脱力般地躺在岸上，猩红的血液从袖口处流了出来，滴在细碎的石子上……

女子的灵识不断蔓延覆盖，远在秘境另一端的宿玦感受着周遭的异样，他顿住脚下的步子，回头看向虚空的一处角落，面具后隐匿着的视线深邃而凛寒。

这便是九州帝印的力量吗？

或者说，这便是始帝的力量？

任她之前如何弱小，可一旦拿回帝印，属于她的力量便会自然而然地回归。

神……当真是天地宠儿。

宿玦收回了视线，苍白病态的唇瓣不羁地牵动了一下，他遥望着辽阔的苍穹，一团团暴虐的黑色戾气萦绕而出，将他的整个身子笼罩。

下一瞬，宿玦消失。

同一时刻，云九纾睁开眼睛，金芒流溢的眼睛里闪耀着凛冽的寒芒。

她抬眸看向一个方向，神色冷凝而阴翳。

冥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