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玦从削石上走下来，泼墨般的锦袍曳在地上。

他走近了云九纾，他低声笑着，笑意浅薄得几乎难觅。

“你只有三年而已，可是你知道我在这里面待了多久吗？”

云九纾的瞳孔微微一缩。

宿玦轻哂一笑。

“千年前，你来到九州界时，我尚且还被困在这里面。”

“那时的极冰炼狱不属于暮族，它只是一方独立的囚牢，被强大的秘阵封印，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囚犯也出不去。”

“我在里面待了万年。”

“被高高在上的神囚禁着。”

“我以为，我会一直被关在这里面，直到最后的一丝灵魂陨灭，直到满腔怨憎化为乌有。”

“然而千年前你出现了，不过这并不是最重要的一点。”

“最重要的是因为你的出现，让沉寂已久的北霄神殿重新开启，紫宸山巅上的幻灵力破开封印，整个九州的灵气都变得充裕，幻灵师的数量猛增，强者如林般地屹立。极冰炼狱的秘阵封印便是被一个天赋不亚于神的织阵师解开的。”

云九纾的神色从最开始的波动到现在的平静。

她像是一个倾听者，沉默地听着这个被她纳入黑名单的人的独自倾诉。

宿玦并不在意她的态度，他停下了声音，看着女子身后有些多余的三人，掩于面具后的眸光诡异地扭动了一下，眼前的环境便发生了变化。

偌大的空间里，没有旁人，只剩下他和云九纾。

“从极冰炼狱里出来的我尚且虚弱到了极点，只要是个人便可以肆意地欺凌我。后来，我遇上了九邺。”

听着这个熟悉的名字，云九纾的眸光隐约动了一瞬。

宿玦继续说道:“他的状况不比我好多少，因为他的身体里有很严重的伤势，他需要消耗几乎所有的力量来压制伤势，他大多数时候都只能以一个七八岁孩童的模样出现在外面。”

“他喜欢独自一人遥望着紫宸山的方向，不过他从来没有踏足过大羲河的领域。”

“直到，九殇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