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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体纯黑的马车碾压过平坦的大道,在舒朗无垠的天穹下一直行进到远方。
马车内,云九纾靠坐在躺椅上,她阖上了眼帘,眉眼间的神色清冷而沉寂。
虞潋在脑海里回忆着剑谱,然而任凭她如何凝神,她都做不到像往日里那样专注认真。
她的对面是归榕,此时的归榕正跪坐在织锦绒毯上摆弄着药具,一大袋坚果被她遗弃在了角落里,她抿紧了唇,将手中沏好的汤药递到了闭目养神的女子的面前。
“主上。”
云九纾睁开眼睛,耀黑的瞳仁轻轻动了一下,她看向递到自已面前的汤药,眼底色泽浅淡而平和。
“主上,您要不要喝一点?”归榕神色紧张地凝着女子隐约憔悴的容颜,眼底清晰可见地露出了忧色。
虞潋也看向云九纾,眉心拧紧了几分。
她与那个面具人的对话她们没有听仔细,却也听到了几句,而那短短的几句话,已经足够在她们的心底掀起滔天巨浪。
后来她与那个面具男一同消失,再后来她独自一人出现。
又独自一人进入了极冰炼狱,出来的时候,她毁掉了那座阴暗诡异的囚牢。
在暮砚城的人到来之时,她已经带着她们离开了暮族,离开了暮砚城。
云九纾的视线在汤药上只停顿了片刻便挪开了,她伸手挑开车窗的帘子,外面的风景在她的眼前迅速变换,耳畔唯余下猎猎风声。
她放下了帘子,复又看向归榕,淡道:“本座无碍。”
归榕捏着药碗的手指微微收紧了几分,她抬起头,担忧地道:“可是主上,您……”
云九纾重新阖上了眼帘。
归榕见状拧了拧眉,郁闷地放下药碗,她托着腮,满面愁容。
虞潋从归榕身上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她轻垂下眼帘,眼底隐约掠过些什么,又抬眸看向云九纾,须臾后再次垂下眼帘,轻抿了一下唇。
车厢外,墨庭沉默着赶着马车,归尧抱着黑色重剑坐在他的身侧,同样沉默不语。
这样的状态一直维持到了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