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澈注视着归尧渐行渐远的背影，眸心色泽清透寒冽，直到归尧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拐角，他才收回视线。

……

疏云水榭。

云九纾做了一个梦。

却又不似梦。

倒像是神识进入了一个虚幻的空间。

空间里有无垠的湖面和湛蓝辽阔的苍穹。

四周鸟兽皆无，风声极轻。

她踩在湖面上，脚下的湖水清澈荡漾。

偶有残枝落叶飘零倦落，与平静的湖面亲密接触，荡开一圈圈细小粼粼的波纹。

忽而，天空暗下。

浓重的黑暗气息将辽阔的苍穹笼罩倾覆。

一道无形的厚重威压降临大地。

流动着的湖面结成了冰凝。

一只巨大的手掌撕裂苍穹，恐怖如斯的力量从破碎的空间裂缝里闯进来。

云九纾仰头望着距离她格外遥远却又仿佛在下一瞬便能临至眼前咫尺之地的巨大手掌。

她面上的沉静平和倏然隐匿，耀黑幽邃的瞳眸凛若冰雪。

“你来做什么？”她冷声开口。

几乎主宰着整个苍穹的巨大手掌幻化出一道虚无缥缈的人影。

“放肆！”

女子的冷言冷语似乎激怒了高高立于苍穹之上的虚影，磅礴威压铺天而至。

她面色冷戾，眉心血红印记若隐若现。

临近面门的威压陡然消散。

虚影俯视着孑然而立于湖面上的清冷女子，不苟言笑的端正五官上神色威严，漫长岁月里涵养出来的威仪底蕴令天地生灵畏惧。

“诸天万界的存在自有定律，九州界为万界之一，你毁灭不得。”

云九纾淡淡哂笑，面色冷凝无畏，“你来这儿，就是为了警告我这个？”

微讽的语气，不难听出女子简言寸语中的不悦和疏离。

她不等虚影再次开口，先而言道:“父亲，既然从我降生之日起你便没有管过我，那么如今我的任何决定你也不必干涉了吧。”

她说完，便抬眸看向独立苍穹的虚影。

虚影长久沉默。

“也罢。”他道，“你想做什么便去做。”

“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你的任何一个决定所造成的后果都是你自已应当承受的，非你身陨魂灭，我不会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