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殿。

雪衣男人坐在书案后，修长手指缓慢地翻看着面前的消息册子，他的神情专注而认真，像是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待到末页出现，他几不可查地叹了一声，眼底的浓浓思念几欲化成绵延不绝的江水。

“殿下。”朝容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雪凛凝着册子，又合上册子，起身，走了出去。

“殿下，宫中来报，皇上病危。”朝容躬身一礼后回禀。

雪凛想着自已这一世的身份，于是令道:“去看看。”

朝容:“是。”

风曜皇宫。

自从上一次他在萧氏皇族秘境里失踪后，雪凛便没有再踏入这里。

宫中人也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太子殿下了。

而今陛下垂危，太子进宫。

帝寝殿内气氛凝肃，来往太医屏息凝神。

躺在病床上的皇帝看着出现在自已面前的儿子，他的神色恍惚了一阵，愣愣地看了许久才哑着声音低喃:

“朕还以为，你不会来看朕。”

雪凛看着皇帝，没有想要说话的欲望。

皇帝重重地咳嗽了两声，有内侍走过来递上一杯温水，皇帝喝过，内侍告退。

“你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朕的吗？”

雪凛细勾了一下唇角，讽刺意味十足，同样没有说话。

皇帝指使内侍将自已扶起来，他背靠着软枕，有气无力地说道:“那个名叫云九纾的女子，是不是……紫宸山上的那位？”

雪凛看着皇帝，虽没说话，但是皇帝已然得到了答案。

他不想去懊悔自已曾经的作为，也无力去幻想未来的场景。

他只是放空思维盯着面前的雪凛。

遥远的记忆中，他似乎也曾期待过这个孩子的降生。

也曾像个寻常男子一样痴痴地幻想过和一位女子长相厮守。

只是，他终究败给了自已心底的贪念和对权力的欲念。

他想要鱼与熊掌皆可得；

想要江山美人囊中握。

然而，江山美人……终究是江山在前，美人在后……

“朕驾崩后，风曜帝国的皇位，你……”

“北霄神殿已经重新开启，始帝陛下早已归位，整个九州都是她的。”

雪凛在提醒皇帝，与此同时，他又勾了一下唇角，迎上皇帝铁青的脸色，他道，

“我也是她的，所以你最好别在我身上打主意。”

江山美人，美人江山。

所谓先后，不过是帝王心之所愿而已。

如若帝王睿智卓绝，将二者之间权衡掌控亦是不难。

是以追溯根源，只因帝王才不配位，能力有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