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玦没动。
苍濯淡淡出声:“你受了伤,是我救了你。”
“这药炼制起来格外费时,你不喝,我会让我的人帮你。”
“依你如今的状态,应该也反抗不了。”
宿玦盯着眼前的汤药,随后伸手端过,一饮而下。
“这是哪里?”他换了一个问题。
苍濯道:“大庸朝,霁云山庄。”
宿玦蹙眉:“哪里?”
他不是在九州大陆死的吗?
九州大陆哪来的大庸朝?
苍濯静默了片刻,方道:“这是异灵大陆。”
宿玦怔住。
原来,他已经离开九州了。
他在异灵大陆上复活,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终于从那个囚牢里出来了?
宿玦蜷动手指,眼帘微垂,那双沉黑的眸子里似乎闪过了一缕光,然而又在瞬息之间湮灭,恍若从未出现过。
“多谢。”他对苍濯道出二字,继而站起身,从架子上取过外袍,看样子似乎要离开。
苍濯微微拧眉。
在此人沉睡的这七日内,足够他从外到内探清这个人的伤势程度。
而得出来的结论便是,他如今的神魂就如那破破烂烂的瓷盏,被人强行黏在一起,撑起他这强弩之末的身躯。
无论是修为,亦或是精神力,他都已经所剩无几。
“霁云山庄很安全,你不用担心有谁会找到你。”苍濯道。
宿玦攥紧了手,他看向苍濯,问道:“你是谁?你为什么救我?你救了我之后又有什么目的?”
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苍濯只道:“顺路而已。”
因为刚好顺路,所以他遇到了那个狼狈地昏倒在河岸上的人。
属下问他救不救,他虽是魔,却也知善恶,厌杀戮。
所以他救了。
而他又从来都不喜欢做浪费且无用之事,因此,他既救了这个人,那么他便不希望这个人再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