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境之巅。
灏帝神宫。
阴暗寂寥的一处囚牢中,宿玦被锁链拴住手腕,禁锢在刑架之上,身上的墨袍被鞭子抽成了一条一条的残忍形状,鲜血顺着撕裂的衣角滚落在地。
他睁开眼睛,瞳仁涣散,嘴角衔着讥讽十足的笑。
多熟悉的环境啊,他曾经在这里住过很多年呢……
宿玦挪动了一下手腕,锁链响起了清脆的声音。
通往囚牢的阴森甬道里,无数黑衣神兵严防死守。
灏帝从甬道里一步一步走进囚牢,看守两侧的刑卒恭敬俯跪。
他走到宿玦的面前,抬手扼住宿玦的下巴,指触肌肤微烫,对方强弩之末的身体状况显而易见。
灏帝眸光微沉,阴冷的视线从宿玦身上的伤痕处扫过,最后锁住宿玦的眼睛,嗓音冷寒:“知错了吗?”
宿玦垂眸,模糊的视线凝着灏帝的手,他在脑海中想象了一番把这双手剁掉之后的场景,淡笑了一声,翕动开唇瓣,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里破碎而出。
“知……错了……”
错在曾经的年少无知……
然而宿玦只在心里默念着这句话。
灏帝听到的,便只是他的服软之语。
这是这么多万年来,宿玦第一次服软。
灏帝心里积压了数十万年的郁气忽然之间便觉得淡化了一些。
他静静地看着眼前气息颓弱的男子,脑海里缓慢地浮现出对方年少时的恣意桀骜、眉眼飞扬。
他用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来驯服这头桀骜难驯的妖兽,今日,是第一次见效。
“来人!”灏帝出声。
守在外面的刑卒走进来,道:“帝尊!”
灏帝放开宿玦的下巴,对着刑卒命令道:“传令医官。”
“是!”刑卒迅速离开。
宿玦重重地咳嗽了两声,鲜血黏着血沫从嘴角溢出。
灏帝蹙眉,抬手捏碎铁链。
宿玦足跟一软,栽倒在地,掌心覆在了地面上的血污里,浑身上下伤痕累累,尽显狼狈。
他低着头,碎发垂落,遮住了他苍白的脸色,也让他眼底的嗜血寒芒隐藏在黑暗中。
灏帝将他提起,扔在囚牢里的唯一一张床榻上,动作不算狠毒,却也并不温柔。
医官很快便到来,看到囚牢中的场景,他聪明地未发一语,只是动作熟练地走上前去,伸手搭上宿玦的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