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只叫你？”雪凛露出了别样的小眼神。

云九纾看他一眼，他于是不说话了，只凝眸盯着正往这边来的九邺，目光暗戳戳的锐利。

下一瞬，左手被身边的女子牵过。

雪凛目光怔住，珀眸倏然溢出的芒，灼灼似骄阳，热烈而璀璨。

九邺走近两人，他的视线不可避免地会被十指相扣的景象刺到，双手轻蜷，往事一幕幕涌现，沉闷的情绪竟是徐徐散开，恍若云销雨霁，留在心底的，只是一片舒朗平静的澈亮环境。

他浅浅地勾了一下嘴角，俊逸眉眼笼罩在雪光山色里，干净纯粹的笑容绽开在眼底。

“姐姐，恭喜。”

雪凛忽然就觉得这个人顺眼了。

云九纾温和地询问:“身体如何？”

九邺扭动了一下脖子，笑道:“很好。”

云九纾点点头，解释道:“当初你体内的黑暗之灵失控，你昏倒在我面前，生死难知。”

“我将你的黑暗之灵剥了出来，种下了我的光明之灵。”

“两种灵根的切换，你神魂受损严重，沉睡不醒，我便在北霄神殿择了一处灵气浓盛之地，将你暂时封印，如此，可让你逐渐恢复。”

“此法施展不易，姐姐当初……”九邺笑容微敛，忧色生出。

云九纾看向了虚空，神色不似方才的温和，带了点无情的味道。

“我当初会选择剥离出你体内的黑暗之灵，不仅是为了你，更是为了我自已。”

“因为我要唤醒我曾经失去的黑暗之灵，然而在我身边，只有你拥有黑暗之灵。”

这样的真相不可谓不残忍。

云九纾却并不介意说出来。

或许从根本上来讲，她就是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的人。

曾经在暮族的遭遇，从她漫长的神生来说，只能算是一段不起眼的经历，但是却比以往任何时候的惨痛经历都要来得深刻。

她铭记着这段教训，她瞒着所有人在心底驻起防备。

她不再喜欢愚蠢的付出，不再乐意接受没有利益的关系。

这是藏在她的心底，未曾道出的秘密。

她其实，也很虚伪，很无情，很残忍。

她从头到尾，都不是一个好人。

云九纾自嘲似地笑了笑。

雪凛握紧了她的手。

男人掌心温暖的气息黏贴在她的肌肤上。

云九纾低下头，凝着两人相扣的十指，眼底的温度渐渐回涌。

她能利用任何人，却唯独，不愿伤了他。

无论是远古时期尚未化形的白色玉雪莲，还是百万年后的雪凛，亦或，萧启宸。

“姐姐告诉我这个，就不怕我伤心吗？”九邺依旧在笑，只是语调中多了些许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