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长老——药长老——”
药庐外,一阵阵分外惊慌的叫喊声蓦然传来。
暮沧雩顿了顿,抬头看去。
谁又来送死?!
“徒儿啊,你先进屋去。”
药庐长老走出来,听着这喊声,拧了拧眉,脸色有些冷。
暮沧雩回过头,淡淡地望了他一眼,便应声进了屋。
药庐长老咧嘴一笑。
徒儿终于开始听话了,他心甚慰!甚慰啊!
“药长老——药长老——”
来人是个青衣护卫,他满头大汗地跑进来,弯着身子喘了好几口粗气,才又抬起头,眼底慌乱一片。
“药长老——”
“嚎嚎嚎!嚎什么嚎,闭嘴!”药庐长老爆喝一声。
青衣护卫颤颤言:“药长老,我、我家少主病、病发了。”
少主……
药庐长老的眸色深邃了几分。
之前听到这两个字他还没有什么感觉。
可是如今再听到这两个字,他只觉心底埋了一团火,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三年前暮沧雩的少主之位被剥夺后的第二年,暮族长便立了新的少主。
新少主为暮族二脉的嫡系长子,暮封。
天赋是暮沧雩之下的第一人,却生而病体,心脉脆弱,时常发病。
以往他还能毫不在意的给这位少主治病,可是如今,他却是不想了。
“药、药长老……”
青衣护卫见药庐长老久久不曾回应,心下焦虑,便忍不住想要出声提醒。
药庐长老冷睨了他一眼。
“老头子我正忙着呢,你去找别人。”
“药长老!”
青衣护卫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家少主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药长老担待得起吗?!”
药庐长老眉心微蹙,他沉着脸色盯着这人。
心道担待?
莫不是他这么些年太过低调了,让人真把他当成暮族的药长老了?
然他冷沉的眸色还未持续多久,便陡然大变,丝丝惊骇迅速升起。
“你——”
却见青衣护卫的身后,暮沧雩冷然而立,漆黑的眸子似无尽的暗夜苍穹,充斥着让人惊心的危险色泽。
青衣护卫尚且不觉,他见药长老这般模样,以为是自已方才的话起了作用,心下得意,便打算再加提醒。
“药长老——呃——”
尾音一落,青衣护卫便没了声音,昏倒在地。
药庐长老心头的骇然登时僵住,他颇为惊讶地看着暮沧雩。
“你居然没有杀他?!”
难不成,他的徒儿真的要开始听他的话,行事善良一点儿了吗?
暮沧雩垂下眸子盯着地上昏死过去的人,眼底的色泽浓黑无比,嘴角带起了些微诡异阴冷的弧度。
“我还缺个药人。”
“……药、药人?!”药庐长老结结巴巴地张嘴。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炼制药人,那可是一种极其歹毒阴狠的手段。
他的徒儿就不能纯澈一点,善良一点,温温柔柔一点?!
暮沧雩没看他,自也猜不到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她直接走进了屋,却在门槛处停了下来。
回过头,看着园中的药庐长老,淡淡发问:
“你的园子怎么什么人都可以闯进来?”
“这个……”药庐长老面色微囧,随后便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年久失修!”
他能说其实是因为他懒得没那闲工夫理会这事儿吗?
暮沧雩就静静地看着他,须臾后,收回视线,走了进去。
“那个暮封,你可以去看看。”
房门关上的那一瞬,一道薄淡的没有丝毫波动的声音传了出来。
药庐长老听着瞳孔微微放大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