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重一点来说，如今的秦滟滟勉强还有一口气，领悟出来的剑意却离她而去。

也不是离她而去，而是被重创了根基，被摧毁了一身的剑意。

【知知....】

小拾收到了姜蕴知检查之后传递过来的反馈，只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给遏制住了。

对于一个剑修来说，剑意溃散，根基被毁，终其一生道心都出现了裂痕。

若秦滟滟能够扛过去或许还可以修复道心，重新踏入剑道一途，但若是抗不过去这样的打击，那未来极有可能会彻底与剑道无缘。

甚至还会因此郁郁而终，香消玉殒。

显然，如今看秦滟滟的情况更像是后者。

尽管来的时候有预料，小拾还是忍不住为秦滟滟的情况感到心悸。

向来沉稳的姜蕴知望着秦滟滟，甚至不敢上前将她搀扶起来，或者拿出丹药给她服下吊命。

她站在原地，背脊依旧挺直，却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

姜蕴知神色恍惚，忽地看到躺在地上的秦滟滟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

她急忙上前一步蹲下。

这座山脉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蹦灭。

头顶的巨石哗啦啦落下，被姜蕴知用力量隔开。

秦滟滟她睫毛微颤，目光有些茫然，没有焦点。

许是察觉到了异常，她偏头看了过来，对上了姜蕴知的视线。

“原来是小师妹啊。”

那双眸子在看到姜蕴知的时候，恢复了焦点，眼底深处溢出了一抹笑意。

“小师妹。”

她的话音带着几分黏腻的味道，声音略低，一个称呼却道出了悠扬婉转的韵味。

“抱歉啊，师姐没把姑姑给你带回来。”

“师姐，她脱困了，如今已经回九界了，我来带你回去。”

姜蕴知动了动嘴，难得没了冷静自持的姿态，脸上多了几分慌乱。

像是大梦初醒，眼中的茫然无措逐渐消散。

她从系统里面兑换出了不少丹药。

“这些丹药应该可以吊住师姐的性命，师姐，服下丹药，我带你回去。”

姜蕴知将丹药递到了秦滟滟的嘴边。

“不用了。”

秦滟滟艰难地笑了笑，制止住了她的动作，道：“没用的，我根基已毁，元神衰亡，再多的灵丹妙药也没用。”

姜蕴知没有说话，将丹药用手指抵进了秦滟滟的唇瓣。

秦滟滟无力地笑了笑，就着她的动作服下了那丹药。

“小师妹，不要难过，说不准师姐转世重修，我们还能再见，到时候千万不要忘了师姐哦。”

姜蕴知明悟了什么，她望着秦滟滟，一字一句近乎执拗地说道：“师姐，我要带你回九界，带你回圣山。”

“小师妹啊，师姐回不去了，等以后吧，以后再跟你回圣山。”

秦滟滟阖眼，身躯逐渐变得透明，道道光点从她的身下开始幻化。

“师姐。”

姜蕴知下意识地牵住了秦滟滟染血的衣衫，周身力量疯狂涌出，想要制止住秦滟滟的消散。

忽地，她瞳孔骤然一缩，面色惨白。

以她大帝境的实力，竟是连秦滟滟的肉身都没有办法稳住，只能任由她身躯溃散，化作光点消弭在天地间。

姜蕴知望着那消散的光点，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

这时，一股近乎毁灭，摧枯拉朽的力量从她的身上爆发。

以她所在为中心。

恐怖的气机弥漫而出，那些未落下的巨石化作齑粉。

连带着整个山脉在瞬间被夷为平地。

而那些出手压制山脉的魔族，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径直被抹杀。

姜蕴知站在原地，山脉被夷为平地，她孤寂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始终盯着秦滟滟消散的位置。

她挺直的背脊弯曲。

久久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