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里的音乐空灵落后,从身后传来,从天上传来。
朦胧不清,暧昧如云。
操场裂开的缝隙长了杂草,强劲盎然。
还在炎热的温度暴晒大地,照得周末回家的路滚烫。这段路没铺沥青,也没铺上水泥,石子会争先恐后地钻入鞋底遮阴。
像鱼。
渴死在沙漠的鱼,散发恶臭,奋力翻身,发现自己的另一面也一样恶臭。它默许秃鹫的突袭,也不再渴望有一双翅膀。
随风成沙又入沙坟。
沙子还是硌脚。
我很要强,打死不认错。得不到的我就会发脾气。可是长大了,发脾气没用。
时间的变化最没有波动和弧度,一不小心人就已经走了很远很远。偶尔回头还会嘲笑当初的自己,其实只是一个跟着时间随波逐流的傀儡。
太慢了,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长到十八岁,成年。
可以自己做决定,我一定是自由的。
我顺从爸妈的话,服从一切安排。
这是蛰伏。
其实,他们让我写的作业,我看不懂,我把书上的题抄下来,只写了一个解,再没有下文。
回忆不起来,自己怎么过的市一中分数线。我不算聪明,在这个学校混日子也不算屈才。
我很爱表现,喜欢听别人的赞美,即使不经意的一句。
我喜欢舞蹈,没学过,没电视,没手机。只会下腰和劈叉。
班上看见的同学都会问:“宋妩岁,你以前学过舞蹈吗?”
“没有,没学过。”
“那你很有天赋。”
我不知道天赋是什么,这个小县城发展落后,从来没听见身边有人报兴趣辅导班。
或许是有不能称作天赋的天赋,但我试探过我妈,她的拒绝我一点都不意外。
拒绝得很委婉,从家境的角度,从就业的角度……我内疚表示要好好学习。
心里还是想知道在舞台上表演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