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常岸的上衣脱了一半,衣服挂在手臂上:“你带校园卡了吗?”
宋和初竟没有对这个意外感到惊讶,就常岸这性子,忘个卡都是小事。
“你……”他话说一半,忽然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一边系扣子一边从过道之间走过,忙叫道,“卢林!”
人影倏然闪过,几秒后又慢慢退回来。
卢林一脸疑问地看着他们两个。
“你洗完了?”宋和初问,“校园卡借……”
“我们一起吧。”常岸打断他。
几人皆是一怔,卢林看看宋和初,又迟疑地指了指自己的脸:“你说跟我吗?”
“没事,你走吧。”常岸敷衍地摆手,又对宋和初重复了一遍,“我们一起。”
宋和初这回是真无言以对了:“那么小隔间里挤俩大男人。”
常岸又喊道:“卢林!”
去而复返的卢林再次莫名其妙地被呼了回来:“干什么?”
“帘子借我用用。”常岸说。
卢林又看向宋和初。
“我用。”常岸叹着气。
“你不是看不上这玩意儿吗?说鸡肋又做作。”卢林从自己的小篮子里扯出来一个隔间布帘。
常岸二话不说拿过来据为己有:“好了走吧,回去给你送零食吃。”
卢林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你俩……”
宋和初见他这副为难又好奇的样子,不免有些好笑,偏头问常岸:“他还没问清楚呢?”
“没有。”常岸再顾不上卢林,自顾自把衣服脱下来,向卢林说出了道别词,“回去跟你说。”
拜常岸这个馊主意所赐,宋和初不得不找了个偏远僻静的隔间,趁着人不多时躲进去,再把帘子拉下来。
宋和初把校园卡插进卡槽里:“你马上就会后悔。”
“为什么要后悔?”常岸拿出肥皂来。
宋和初不语,只是捋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
从天而降的水花将他们打湿,小小一方空间里升起热腾腾的水蒸气。
常岸一抬眼就看到沐浴中的宋和初,水流顺着背脊而下,从肩胛流至腰窝再向下,滑出一条流畅的线条。
他喉咙一紧。
宋和初都不用扭头就知道他的变化,无奈地说:“你看,后悔了吧。”
常岸抓住他的手,暖热的水从皮肤之上滑过,燎起一阵躁动。
他转到宋和初的面前,低头咬了咬他的嘴唇。
宋和初闭上眼睛,抬手摸索着要拔掉校园卡,被常岸按住。
“水关掉会冷。”常岸低声说。
宋和初又给他亲了一会儿,才说:“好了,你不是天天嫌浴室不干净。回去再亲。”
常岸咬紧牙关:“我要住单间。”
“有机会一定。”宋和初的手指从他后背划过,犹豫一下还是问出了这个不合时宜的问题,“我一直想问,你的背肌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
“不知道,打球吧。”常岸心不在焉地说,“很明显吗?我看不到。”
听起来依旧很像在装逼。
宋和初说:“他们说颈椎不好就要练背肌。”
“那你和我一起打?”常岸反手把宋和初在他后背上扫来扫去的手抓走,“痒。”
“那这个……”宋和初的目光向下瞥了瞥。
常岸也很难受,可这些身体反应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就这样吧。”
他把洗发水打出泡,揉在宋和初的头发上。
宋和初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常岸生怕他说出什么带有嘲讽语气的话,例如:“想睡我?”
但宋和初只是说:“你下次洗头发之前能不能剪剪指甲?”
常岸看向自己沾了泡沫的手指:“已经很短了啊?”
“哪里短,你跟我这个比。”宋和初也抬起手。
常岸左右对比着看看:“好吧,下次再剪剪。挠疼了?”
宋和初笑了一下,低下头:“还好。”
很奇怪,他的眼睛发烫,有点想流眼泪,也不知道是不是洗发水流到了眼睛里。
他感觉很幸福——原来这种抽象的描述词是能够真实感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