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了……”

门后是一片冰雪世界，周遭的一切都是亮晶晶的。

一座唯美的冰雕之中，白发少女瞳孔无神，嘴角挂着鲜血，胸口被利刃贯穿。她的美貌永远定格在死亡的瞬间，与一个绝对死寂的世界作伴。

浅羽轻声说：“帕克说的没错，是我来晚了。”

如果那时没有吵架，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纵使拥有起死回生的能力，依然无法改变是人就会死的事实。说什么“守护”之类的漂亮话，到头来不过是在杀与被杀的矛盾螺旋中挣扎。

所谓“人类”，就是这种生物。

地下室轰然坍塌，天花板如玻璃一般粉碎。巨大的爪子一晃而过，扒在墙面。帕克俯首，用金黄的眸子盯着他。

“很遗憾，你没有保护好莉亚，与这个即将消逝的世界一同死去吧。因为是你，我会特别优待，一点也不痛。”

“死？”

浅羽瞳浑身笼罩着死气，已然丧失理智。寒风吹乱了刘海，露出一双幽蓝的眼睛。

这是帕克从未见过的复写眼。不，如果是上一条世界线的帕克，见识过了能分解万物的力量。

“抱歉，我不做人了。”

复写眼暴走模式！

浅羽瞳环绕着大大小小的魔法阵，就连须佐能乎都被碾作齑粉。寒气无法近身，他缓缓升上天空，放声大笑。

“神灵、恶魔、勇者、怪物，怎么称呼吾都好。一起，愉快地毁灭世界吧！”

帕克警惕地说：“你不是瞳，你究竟是谁！难道是……那双眼睛里的怪物？”

“正解。”

浅羽瞳以手捂脸，滑落的刹那，露出一张冷漠到冰点的脸。

“听说汝要毁灭世界？小猫，效率太低了。”

一抬头，眼底红光大作，一道猩红光束从眸中绽放，横扫天地之间。天边的云朵被撕裂，远处的山峦被夷为平地。帕克躲闪不及，被斩断了爪子与半截尾巴。

并非物理上的切割，被命中的物体直接烟消云散。

“存在正在消失，是类似暴食魔女的权能吗？”帕克骇然失色。

宰了你宰了你……宰了你！

脑海里只剩下疯狂的杀意。

意识海，浅羽瞳走在漫无边际的荒原。一道人影坐在岩石上，面颊留有泪痣的美男子静静注视他。

浅羽说：“我们又见面了。”

“看来你失败了。”恶魔说，“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男人，永远不会失控。我会趁虚而入，夺走你的身体。”

“我的目的就是夺走你的力量……莱纳。”

“真是一个令人怀念的名字。”

浅羽淡然一笑：“要来了吗？就是那种挑战心魔，从而获得更大力量的桥段。”

“很遗憾，我们本来就并非一体。只不过是被你用粗暴手段夺走了眼睛。那么，你也做好了死掉的准备吧。”

莱纳起身，依然是一副小丑装扮——复写眼的恶魔！

这个意识空间，瞳力被封锁了。浅羽瞳试过，大部分的魔眼都不能用，毕竟载体是眼球。唯有一个例外——写轮眼。

浅羽眼中浮现三勾玉。

“你要用这种低级的眼睛跟我战斗吗？”

莱纳的声音出现在耳畔，浅羽脸色大变。想要抽身后退，已经来不及了。只是一个照面，被一拳结结实实砸中，似有千斤之力。

浅羽瞳飞了出去，在荒地滚了好几圈，呕出一口鲜血。

“咳咳……”

这就是恶魔级的战力吗？完全跟人类不是一个级别。要知道，这家伙只是恶魔的半身！差距真的有这么大吗？

浅羽瞳吃力地爬起来，瞳孔骤然收缩，只看见放大的一踢。

快点，动起来！

身形一矮，险之又险地躲过。

“轰——”

大地寸寸龟裂。

莱纳缓缓收脚，惊叹道：“稍微能看得见了吗？凭借那双眼睛……那么，按照惯例，还是问你一个问题吧。”

“如果有不论姿态或力量，两个完全相同的存在。我问你，成为王的一方支配战争，剩下的一方则成为坐骑增加战力，这两者之间的差异在哪里？”

“真是老掉牙了。”

浅羽啐了一口血水，擦了擦嘴角。

好久没有过了，这种死亡的危机感。因为太过依赖眼睛，而忘记了吗？我到底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