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挽幽脚步一顿,拉住他衣袖,迫不及待道:“那岂不是来回一个时辰就够了?还等什么,我们快出发吧!”
“你在想什么?”封燃昼抵住她的额头,好笑道:“就算是混血也不可能飞这么快,我那晚是早有准备,用了一次性传输阵法,现在可没有。”
谢挽幽一下子就失落了:“那就没其他办法了吗?”
封燃昼似是想到什么,弯唇道:“不,还有一个办法。”
“真的?”谢挽幽马上问:“是什么?”
“把悬游道人敲晕,让他晕上两天。”封燃昼语气不像开玩笑,一本正经道:“等我们回来,再告诉他这是在两天前。”
“……”谢挽幽听完后,陷入了沉默。
半晌,她朝封燃昼竖了个大拇指:“高,实在是高,不愧是魔尊大人!”
封燃昼捏住她大拇指:“这是何意?”
谢挽幽:“夸你的意思。”
封燃昼显然不信,目光中流露出狐疑。
走着走着,谢挽幽实在憋不住,还是笑出了声。
她自然知道,封燃昼方才只是开个玩笑,想把一个天阶炼丹师打到完全失去意识,自然没这么容易。
但这并不妨碍谢挽幽觉得好笑。
没想到封燃昼也挺会讲冷笑话的。
谢挽幽笑了一路,谢灼星不知道娘亲在笑什么,飞到她怀里,也开始没来由的幼崽傻乐。
封燃昼瞥她们一眼,不理解到了这个关头,谢挽幽究竟是怎么笑出来的。
回到魔宫后,谢挽幽走在回廊里,又问他:“这么说,你去碧霄丹宗,只需飞一天就够了?”
封燃昼不知道她又打什么主意:“你想如何?”
“没什么,我就问问,”谢挽幽估算了一下封燃昼的飞行速度,三天路程他能压缩成一天,超级混血竟强悍如斯。
她定了定心神,说回正事:“这么看来,明天我是必定要跟悬游道人走一遭了,拿不到药材名单,更别说研究这个丹药了。”
谢挽幽想了想,补充道:“我觉得悬游道人看着玩世不恭,其实是个很有原则的人,想从他嘴里得到消息,还是得照着他的规则办事。”
封燃昼顿了顿:“我明日悄悄跟在你们身后,若事情有异,我再出手。”
谢挽幽点头,现在看来,只能这么办了。
走着走着,发现这条路没走过,谢挽幽好奇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
封燃昼侧过头,意味不明地瞥她一眼:“去地库给你重新找把剑。”
谢挽幽马上想起藏书阁遭劫那晚被封燃昼抢走的那把剑,心下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我之前那把剑呢?”
“那个啊……”封燃昼沉默片刻:“被打坏了。”
这个混蛋!
谢挽幽心痛不已,那剑虽然只是二阶中品,但那是林掌柜送给她的,也是她穿越后使用的第一把剑,对她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封燃昼丝毫没有愧疚之意,还说:“区区二品中等,怪不得这么不经用。”
谢挽幽气得神志不清:“剑的尸体呢,还我。”
封燃昼就摸出一把满是裂痕的剑,还给了谢挽幽,见她好像快被气哭了,顿了顿,若无其事道:“这是你前师尊干的,找他寻仇,与我无关。”
谢挽幽不想跟他说话了,心疼地摸摸那把剑。
谢灼星蹲在谢挽幽肩上,也气鼓鼓地瞪着封燃昼:“狐狸叔叔用坏了娘亲的剑,狐狸叔叔大坏蛋!”
“……”
区区二品中等,坏了就坏了,有什么好心疼的,进了地库后,封燃昼挑出三四把九品的剑,让谢挽幽随便选。
谢挽幽顾不上观赏地库里堆满各种奇珍异宝的壮观景象了,看向那些看上去就很贵的剑,忽然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封燃昼站在旁边看她挑剑,忽然问道:“玄沧弟子大多都能进剑阁选取本命剑,你的本命剑呢?”
谢挽幽动作一顿:“被当初骗我的那人抢走了。”
“……”封燃昼不知说什么好,现在看着挺机灵的,几年前怎么会被人骗到这个地步。
他顿了顿,没问那个人是谁,而是道:“你跟你本命剑的连接已经断开了?”
谢挽幽默然点头。
“剑修用剑,唯有本命剑才能发挥出最强威力,一旦本命剑认定主人,是绝对不会与主人解绑的。”封燃昼道:“既然你与本命剑联系已断,说明它依旧不是最适合你的那把本命剑。”
谢挽幽微愣:“你的意思是……”
封燃昼靠在墙上,随手把蹲在旁边的幼崽拎过来,揉捏它面团般的小身子:“除了玄沧弟子,问仙大会前十名也有资格入剑阁,你拿到这个名次,再进剑阁挑一次本命剑。”
问仙大会,通俗来说,也就是修真界众门派举办的比武大会,在问仙大会上,玄沧剑宗的人也会出席。
如果要拿这个名次,她必定得再次暴露在玄沧剑宗的视线里。
谢挽幽有些头疼:“问仙大会什么时候开始?”
“明年六月。”封燃昼好心提醒:“现在已经快十二月了。”
谢挽幽实在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在问仙大会上打过别人,拿到前十名的名次,不确定地问封燃昼:“你觉得我能行吗?”
封燃昼打量谢挽幽一番:“金丹期,确实挺危险,元婴倒是有可能。”
谢挽幽不由叹气:“还有七个月,眼下还是先把药材找齐要紧。”
封燃昼不置可否,与手里的幼崽对视:“怎么样,现在我还是大坏蛋吗?”
谢灼星被他揉捏得唔唔叫,扭动着小身子,终于从他手里挣脱出来,晕头转向飞到了谢挽幽的肩上,抖了抖浑身被揉乱的毛毛,扭过头,嘴里嘀嘀咕咕:“狐狸叔叔就是大坏蛋。”
封燃昼被它气笑,伸手就要抓它,不料幼崽一个灵巧缩头,封燃昼的手便错过它的小脑袋,碰到了谢挽幽的脖子。
气氛突然凝滞,谢灼星看了看忽然不说话的娘亲和狐狸叔叔,歪头陷入疑惑:“?”
它忽然反应过来,用脑袋把狐狸叔叔按在娘亲脖子上的手顶开了。
坏蛋狐狸叔叔,别想跟娘亲贴贴。
……
回到房间后,谢挽幽摸摸脖子,依旧感觉上面还残留着封燃昼手心的温度。
不行,好怪。
越想越怪。
谢挽幽躺在床上回想了半天,干脆把脸埋进小白的毛毛里,试图靠吸崽失忆。
谢灼星配合地翻身露出肚皮,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谢挽幽很喜欢幼崽的呼噜声,忍不住亲了亲它的额头。
谢灼星用爪爪摸摸娘亲垂下来的长发,尾巴尖晃来晃去:“娘亲,我们明天还要去怪叔叔那里吗?”
“嗯,要去的,娘亲明天要跟悬游大师出去采药,”谢挽幽捏住它的爪子,想到什么,迟疑道:“他说不能带别人,到时候娘亲就不能带着小白了,小白得暂时跟狐狸叔叔在一起……”
谢灼星呆了呆,耳朵都耷拉了下来,它知道娘亲有正事要做,便没有一定要跟她一起去,只问道:“那……娘亲要去多久呢?”
谢挽幽安抚地摸摸它的小脑袋,但她也不知道要去多久,只好对小白说,明天它可以跟狐狸叔叔一起跟在后面,一直看着她。
谢灼星这才开心点头,能看见娘亲,对它来说就够了。
谢挽幽这边还在跟小白说话,另一边,封燃昼正站在书房的窗前,看着她们屋里摇曳的烛光。
一道黑影在他身后浮现。
封燃昼垂眸看了眼手心,收紧手指,吩咐道:“去查,当年是谁骗走了渡玄剑尊的小弟子。”